“休再胡闹,不然每人抄十遍妙言经”
王教习的话起不到任何作用,对峙二人灵力释放愈演愈烈,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范忠以领域之力将二人困在其中,尽最大努力减少对大殿的损坏以及人员伤亡。
“奕语师兄是十席中最为冷静的,为何今日却如此暴躁不安”范忠额头沁汗,咬牙切齿维持着领域,双方灵力冲击震动使领域出现了裂痕,不断向四周蔓延。
“老师离世对奕语师兄影响最大,他与老师感情最好”吴感嘴角微颤,话至一半便停了下来,他操控重力,令碎石瓦片不落下。
“这么多人,还挺热闹。”龙子巽双手负后,轻飘飘落下,站在门口望着不顾一切往外冲的弟子道。
“是龙师兄。”
“太好了,既是龙师兄,那定能阻止这场骚乱。”
龙子巽一言不发的走进大殿,轻而易举的便走进了范忠的领域范围内,两道激烈的灵力波动冲到他身上时便陡然消去,对其毫无影响,龙子巽如入无人之境。
只见他与对峙二人擦肩而过,没有一丝要阻止的意思,原本还欢喜有佳的吴感和范忠笑容顿失。
龙子巽穿过领域,来到王教习身前,双手作揖恭敬道:“龙子巽特来向王教习请辞。”
王教习主管戒律清规以及入学退学。
龙子巽声音不大,却在嘈杂的大殿内彻底传开了,还在对峙的二人也因此停下了手。
王教习面露惊色,三席之位是龙子巽亲自向阁主朱羡之讨来的,现在怎么又无缘无故归还了
“为何”
“我与老头子的约定期限已到,他走则我走。”龙子巽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龙”王教习伸手欲说些挽留的话,但他知道龙子巽除了阁主的话,谁的也不听,自入阁以来他便一直都是独来独往,说一不二。
龙子巽这般操作令门前的弟子瞠目结舌,阁主刚走,对北榭雨阁来说是莫大的损失,三席继之,实乃无妄之灾。
“龙师弟,旅途劳顿,可还缺伴侣”奕语突然开口。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一种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缺个端茶倒水的,不知奕语师兄可愿意”龙子巽端起架子,丝毫没有与之同行的意思,一个独来独往惯了的人怎会选择与他人同行,结果已经显而易知了。
弟子们听闻深吸一口气,心中悬起的大石头落了下来,好在龙子巽独来独往惯了,要不然末席再离去了,那对北榭雨阁来说真的是巨大损失。
“只要龙师弟不嫌奕某愚笨便是。”
什么末席奕语师兄也要离开北榭雨阁了十席之中没有人比他更爱北榭雨阁,为此他才常年待在末席位,作为守门人,守住想要入席的弟子,大大提高了十席的综合实力,对北榭雨阁来说奕语是不可或缺的,对奕语来说北榭雨阁同样如此。
“既是愚笨那便留在阁中深造,待有成之日再来寻我。”龙子巽转身离去。
奕语瞬身移至身前,笑道:“不妨这样如何,若我侥幸赢了龙师弟一招半式,便跟着师弟远行如何”
龙子巽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一如既往面带笑容的书生,他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弱之气,实在瞧不出他有何能力与之博弈。
在十席之中,除了首席符锐令龙子巽有点儿兴趣,其他人皆如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也罢,正愁无聊,会会也好,不过需得出城另寻他处,我可不想老头子半夜托梦数落我的不是。”龙子巽轻踮脚尖,背上白刃出鞘,在空中旋转数圈,落于脚下,龙子巽御剑飞行,朝北鸣城南飞去。
那只鹦鹉扑腾着不怎么灵活的翅膀,跌跌撞撞落到他的肩上,奕语一步步下了长阶,每一步他走的很慢,一步一念,昔日过往历历在目,入学登阶,行拜师礼,领会四诀,入位末席,一切的一切皆化作长念回到己身,此时奕语已至阶下,他从未觉着长阶如此之短,这最后一次下阶竟有万般不舍。
奕语眼含热泪,整理衣衫,躬身长作揖,久久不起。
“弟子奕语拜别”
三席与末席的决斗瞬间在北榭雨阁内传开,这等决斗规模与敝帚崮上的切磋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他们选择城外原因便是如此。
“我们”
“任何人在吊唁期间不得下峰。”王教习制止道。
众人皆失望无比,如此战斗可遇而不可求,遇上了有谁会错过呢。
“不就是抄写妙言经嘛,我认了,要是错过了此等场面,想必平生再见难于登天。”
“对,大不了月余不出门抄妙言经为阁主守孝。”
吴感与范忠面色苍白的走出大殿,站在王教习身后道:“王教习不是不让你们去,而是怕你们牵扯其網
话刚说完,城外南方便轰鸣不断,数十米高的积雪炸上了天,每一声轰鸣引的地动山摇,宛若地震一般。
这时北榭雨阁弟子才明白先前自己的想法有多愚昧,稍有不慎真的会将自己卷入其中,在如此密集的轰鸣声中恐怕连尸骨都不会剩下。
原以为这场决斗很久便会结束,三席与首席之间的差距宛若鸿沟,可接连不断地轰鸣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转眼间已过去半天,北榭雨阁众人这才明白了奕语并非只是表面上的末席。
奕语虽是末席却不能以末席实力看待,十席之中奕语入席不是最早,却是最久的一位,在北榭雨阁几乎人人深通青鸾四诀,会意境的领悟不在少数,如此残酷的环境之下还能保住末席席位实属不易,不禁让人细思极恐,奕语实力当得上恐怖如斯四个字。
“他们二人既已请辞便不再是我北榭雨阁的弟子,日后不许任何人与之往来。”王教习冷言冷语道。
“不许任何人与之往来北榭雨阁何时有这等规定了”
“王教习定是在报复。”
“报复什么”
“十席是最不循规蹈矩,最易触犯戒律的。”
“可奕语师兄不是最守戒律的吗”
“那便是针对龙师兄的。”
“有道理。”
弟子们窃窃私语。
三省亭下。
“少爷,奕语与龙子巽请辞,不再是北榭雨阁弟子。”铁翊羽平静的说道。
符锐呆呆的看着池中自由自在的游鱼,面无表情,许久后才道了句:“老头子走了,对本少爷来说北榭雨阁再无留恋,只是老头子死因不明,还不是时候离开,再有,你与铁冷冷之间”
“小羽与铁冷冷并非兄妹,只是她打小便这么唤我,久而久之便也就习惯了。”
即使不是亲兄妹,那也是一个家族的。
“铁冷冷伤势还未痊愈,小羽这几日便留下照顾她。”
“少爷你要去哪儿”
“为老头子守孝几日,说说心里话。”符锐歪头笑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