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翊羽扶婶婶躺下,单手做剑指,直指婶婶眉心,符锐飞身跟前,一把抓住铁翊羽的剑指。
“她是我婶婶,怎能随意灭口。”
“少爷,小羽是想消去她这部分记忆。”
消除记忆这不是天命师的工作范围嘛。
“小羽,你修炼了天命师体系”
铁翊羽摇摇头:“青鸾主人曾教过小羽消除记忆的戒律,护城戒律就是青鸾主人施下的。”
青鸾是天命师又是一个意外收获。
符锐送开铁翊羽的手,铁翊羽手指指尖顿生一道金色铭文,在触碰到婶婶眉心之时,金色铭文化作一缕金丝涌入脑中,须臾,金丝游走一圈后又回归剑指,铁翊羽收手。
“这么简单就成了”
“小羽只学到青鸾主人的皮毛,用的不太熟练。”
不太熟练怎么不熟练个法。
铁翊羽再次驱动灵力点触婶婶眉心,婶婶顿时挣开了眼儿。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家不对,这不是我家,我家在哪儿我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一连几问直接把符锐也问懵了,婶婶叫嚷着下床,铁翊羽又是一记手刀,婶婶再次昏了过去。
符锐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这收手刀还真是好东西,自己也得备一把。
“出了点儿小意外。”铁翊羽解释道,随即他继续之前的那般操作,一模一样,没有一丝变化。
婶婶再次醒来时,一脸茫然的望着二人,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手指着嘴巴,咿咿呀呀,比划一通,愣是一个字也没说错来。
消除错了地方
又是一记手刀,婶婶再次昏迷,相同的操作第三次展开。
“哦豆豆呦,安心西路”
你确定这是消除记忆而不是强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铁翊羽嘴角上扬,他想以微笑来缓解尴尬,奈何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第四次符锐已不再相信他这个所谓的皮毛,这完全就是个门外汉,一切结果都是靠蒙的,要真是天命师都修成了这个德行,恐怕老祖宗的脸都被丢光了。
不过从这一点符锐是真正懂得了天命师为什么是最难修炼的体系了,堂堂一个二品武夫竟然连这最基本的戒律都不会用,最基本嗯还有待讨论,毕竟不知道消除记忆这一类戒律的难度等级。
“锐儿,我怎么睡过去了”婶婶第四次醒来,她揉捏着脖颈甚是疲惫。
符锐见状将其扶起,关切道:“婶婶感觉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头昏沉沉的,还有脖子酸痛。”
“定是这几日兽蛮入侵婶婶没休息好。”
“什么兽蛮入侵了我那小侄儿锐儿如何了”
小羽,你到底消除了多少记忆。
符锐不想费口舌去解释这些东西,他也解释不清,有些事情他连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解释你以为是写小说吗,胡编乱造就行了。
符锐唤来瑾儿姑姑,再以找城主有事儿为由便先行离开了,出了婶婶住所,符锐没有多想直接奔向了小赤水湖。
小赤水湖依旧像初见时那般,湖面一直笼罩着红色烟雾,湖水赤红且浑浊,什么都看不清,水上无波,寂静无声。
铁翊羽站在湖边翘首以盼,遥望四周,神情有些失落。
“你在寻什么”
“望湖石,少爷不也是来瞧瞧那望湖石的吗”
铁翊羽的话瞬间堵住了符锐,他还真信了那望湖石的传说。
符锐蹲在湖边,望着那赤红如血的湖水死死盖在湖面之上,就像是一汪血水,看不见水下的任何东西,符锐稍微凑近些身体,还能隐约闻到赤水中散出的腥味,与鱼腥味有些相似。
符锐起身望着湖周的草木,临近湖边这一侧的树干微红,枝丫粗壮而有力,树叶更是遮住了天空,没有半点儿缝隙,而与之相对的另一侧枝丫明显小了许多,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有些树木离谱到甚至像是两棵临时拼凑在一块的,树木之下有木桩支撑,不过整体还是倾向于湖面。
“这湖水能有助花草树木生长,绝不正常。”
符锐靠近树干,发现树干比起湖水更加鲜红,上面附着着奇奇怪怪的纹路,纹路颜色微浅,里面似乎有东西在流动,这棵树仿佛有生命一般。
“小羽,你可见过此种树木”
铁翊羽凑近一瞧,摇摇头道:“未曾见过,不过这树不像是中洲大陆的品种。”
符锐又指着另一侧问道:“那这一侧的树你可认得”
“雪津松,不过雪津松有松针,不该是这样光秃才对。”
雪津松是北鸣独有的一种树类,树干繁多且松针无数,远看似一团包裹在一起的圣诞树,近瞧完全是个不能近身的刺猬,然而这一棵树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连雪津松原本的样貌都变了,还成了新的物种,着实怪异。
“看来这小赤水湖的秘密没那么简单。”
符锐踩了踩树木之下的泥土,它早就没了北境该有的冻土,已经变成了松软绵延的松土,连松土都成了红色。
符锐稍稍用力,松土下层,随即树木竟然出现了一丝丝抖动,体表那些纹路之中的液体瞬间加快了流动速度,它们齐刷刷的往地下走,一股强大的力量作用在符锐的脚上将他弹了回来。
“不仅是树,这红土也是有生命的。”
下一秒刺耳的叫声震颤着符锐头晕眼花,符锐抬头望着雪津松上张开的一张张红口,那声音便是从那红口中发出的。
小池水湖面受此声音影响湖面震颤不已,湖水开始产生波纹,越来越大,波纹激起浪花,一道道向符锐袭来。
就在这时空气中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声音、涟漪、浪花,逐渐的全都停了下来,一道波及整座小赤水湖的灵域自此展开,铁翊羽缓缓走进那棵雪津松,一掌拍下,雪津松拦腰折断,切口处那是一个个明晃晃的心脏,它们一个个紧挨着,虽然没有跳动,但铁翊羽感觉到了有生命运动的迹象,铁翊羽随手一甩将折断的雪津松扔向小赤水湖,雪津松在湖上停下,继而他望着剩下的半截树根,徒手抓住,五指深陷其中,一用力将树根连同红土拔出,只是那树根在地下牵扯极广,扯断了那半截树干也为将其全部拉出。
符锐惊诧于这一情况的变化,他虽然见识过铁翊羽与苍梧的战斗,不过那战斗远没有今日离的如此之近,如此震撼。
“不知这树根伸到何处”符锐凑近一瞧,满眼都是红土,什么也瞧不到。
铁翊羽蹲下,一把抓住还残留在外的树干,驱动灵力让灵力顺着树根游走。
“少爷,你驱动灵力触及小羽眉心。”
符锐没有任何怀疑,直接照办,一时间地下一个个错综复杂的树根走向图在符锐的灵海中出现,树根持续向下,向四周延伸,连接上了花瓣的根须,连接上了其他雪津松的树根,庞大的地下树根网络不断扩散,直至扩散到整个小赤水湖,它们完全将小赤水湖包裹,它们是一个整体,是一个有生命的整体。
铁翊羽送开抓住树根的手,“少爷,看来整个小赤水湖周都长满了这种东西,它们不知出于各种缘由,以汲取赤水湖中的养分为生,好在没有伤人之心,暂时无碍。”
符锐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至少目前来说这些变异的雪津松还是安全的,只是不知道这安全能持续到几时,若哪一日发生了变故的话,那整个城主府都无法幸免于难。
铁翊羽解开灵域,被折断成两截的变异雪津松入水,随着那翻腾而过的波浪涌过,雪津松的尖叫声更加刺耳,入水后便消散,那团激涌的湖水中溢出颜色更艳的血红色,逆鳞草鲫探出了鱼身,几乎只在瞬间雪津松便葬身鱼腹。
裸露在外的树根惊吓之下缩回了红土之中,地面上的那个坑也被填平了,小赤水湖周遭那些变异的雪津松一时间躁动不安,花草也随之摇摆,整个小赤水湖的系统都活了过来。
一根根红色触须破土而出攻击二人,铁翊羽身形极快,并没有那么大的动作幅度,只是身体稍微的转动,身体轻微扭动便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返观符锐却在翻身跳跃,似乎是在耍上一套武技功法。
符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随即展开了圆字诀,那些触须的攻击角度与范围确实在第一时间展示在了灵海中,看的更加清晰了,符锐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却躲的游刃有余。
不对,还是不对,符锐望着铁翊羽的动作,有时候他似乎预知到了触须的轨迹,而提前做了躲避,这个运用已然超出了符锐的圆字诀范围。
符锐稍一犹豫脚下便被一根触须缠上,那触须之上有数根尖刺,缠绕之时已然紧紧刺进腿内,鲜血顿时涌了出来,符锐有痛觉免疫,因此没有疼痛感,不过那鲜血流出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须臾之间,那触须突然甩开了符锐,继而缩红土之中,整个小赤水湖周遭顿时静了下来,连湖中的逆鳞草鲫也安分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它们惧怕的东西
符锐以圆字诀观察周遭的情况,除了他们二人没有半点儿变化,这时符锐低首望着自己逐渐治愈的腿伤,一时间似乎发现了什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