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病房之内,纷乱嘈杂,孟糖心思沉重地跪在地上,忽然听见压抑的咳嗽声。
“爸,你醒了渴不渴,来,先泯点水。”
欣喜地看向悠悠转醒的父亲,孟糖拿起一旁的棉签沾着水浸湿孟华庆口唇。
“糖糖,他们”
“没事,您先喝水良哥,帮忙去医生办公室喊一下孙医生,可以吗”
横瞥一眼打成一团的男男女女,孟糖扭头看向周良。
“行”
“爸,要不要再喝点”
孟华庆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煞白地询问:“不用了,糖糖,我是咋啦”
“您不记得”
“唔,疼”
“爸,您别乱动,我给您讲。下学路上,我和小雨还有周满意正往家的方向赶,良哥突然跑来找我,说您受了伤,然后我跟着他一起来到镇上,就看见您满身是血躺在床上。爸,您快吓死我们了”
回忆着昨晚,泪水忍不住地滴落文網
她向来口是心非,嘴上说着无事无事,但心里却怕得很。
泪眼婆娑地看向面相忠厚,一副老实相的爸爸,孟糖用力握紧他的手。
一家人,就应齐齐整整,缺谁都不行
“别哭,爸不是没事吗”
“谁说没事,你都不知道昨晚有多危险,妈哭得眼睛肿成核桃。”
环顾病房,并未看见老婆,孟华庆担心地问:“你妈呢”
“就是,妈和哥呢”
利落地起身,孟糖敏捷地穿梭其中。
瞅了一圈,并未看见妈和哥,孟糖一脸烦躁地吼道:“别打了”
孟华东停下打宋老二的拳头,讨好地安抚:“糖糖,你放心,四叔一定还你父亲公道。”
“孟老四,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我都说了和我没关系。”
孟华东逼问:“那你大晚上去砖厂干嘛”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想去哪就去哪,难不成砖厂是你家开的”
“嘿,你是不是欠揍”
见两人又开始动手动脚,孟糖瞪着大眼珠怒吼:“我说了,停下”
干嘛呀,一个个都河豚附身
她爸是被谁弄伤,她会查水落石出,但她爸还躺床上呢,能不能照顾一下病人的情绪。
“四叔,我妈和我哥呢”
“他们说出去买饭”
“哦,爸,我妈和我哥出去买饭了。”
扭头走到病床旁,孟糖温柔地掖了掖被角。
才注意到病床上已经清醒的孟华庆,孟华东兴奋地跑过去:“三哥,你醒了”
不枉他昨夜求了一夜佛祖,老天爷有眼啊
“嗯,已经醒一会,看你们打得热闹,就没阻止。”
孟华东尴尬地笑了笑,转头看向一旁和护士一起收拾地面的宋老二,厉声说道:“三哥,就是他指使大哥喊你搬砖,昨夜我还在砖厂看见他毁尸灭迹。”
“三哥,我没有想害你。”
“呵,不管你想没想,我哥是不是在病床上躺着”
抬头看向全身上下被白色绑带缠绕的孟华庆,宋老二低垂着脑袋,解释:“我只是和孟华建吹牛皮,没想到他会当真。”
瞧着宋老二愧疚难当的模样,孟糖隐约察觉其中有隐情,主动问:“你吹了什么牛皮”
宋老二娇羞地看孟糖一眼,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声音囔囔:“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整个地球”
“呸,吹牛也不打草稿,再给你十个支点,你也撬不动地球。”孟华东冷嘲热讽。
此话一出,病房里的人笑成一团,唯有孟糖面色难看,指尖发白。
给我一个支点,我将撬动整个地球这句说是古希腊阿基米德所言,此人是物理学家,天文学家,物理学家,工程师,力学等多个领域的专家,这句话是他研究杠杆原理所言。
给我一个支点,我将撬动整个地球听着是有些荒唐,但是实践起来,却是真理。
可宋二叔一介村夫,怎么会知晓这句话
打断众人的嘲笑,孟糖拉扯着宋老二衣袖,语气急切地追问:“宋二叔,你能说说这句话是谁告诉你吗”
“上个星期我去镇上喝酒,碰见一个穿着西装的长发男人,我们一起喝了酒,这句话是他告诉我,还叫我要怎么试验。孟丫头,我真不是故意害你爹,我当时就是和孟华建炫耀,谁料他喊你爸帮他搬砖,我也没想到那么多砖仅因为我轻轻一碰,就倒了”
“长发西装男长什么样”
“天太黑,喝的迷迷糊糊,我没看清楚。”
不知为何,孟糖感觉自己接近真相边缘,但就是摸不到门路,只能尽力追问细节:“他知道你是宋寨的人”
“应该知道,我喝酒爱吹牛,他好像是听到我讲砖厂的事才和我一起喝酒,我当时只当他想去咱们砖厂工作。”
“那他”
正当她还想问些什么,周良领着孙医生出现在病房。
“糖糖,孙医生来了。”
“孙医生,听糖糖说,您为了救我,一天一夜没有合眼,我感恩”
见孟华庆激动地起身,孙医生赶忙阻止他:“停,躺下。你受伤严重,虽说已经清醒,但后期还需要观察情况,至少一个星期内,不能下床。”
“没事,我身体好,您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多多少少得给你磕个头。”
孟糖双手环抱,无语地提醒:“爸,您都疼得冒汗了”
得亏爸不是女人,不然她还以为下句话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呢
孟华庆板着脸训斥:“这丫头,没大没小。”
“你家丫头,将来可不得了。说来惭愧,要不是你家姑娘,我不一定能救得了你。”
孟华东难以置信:“孙医生,您是说糖糖救了我哥”
“小丫头年纪虽小,但医学理论知识和经验很丰富。”
孟华东震惊地张大嘴巴:“糖糖,你还懂医术”
乖乖呦,他这小侄女不得了,听俩小兔崽子说她自打去上学,就没考过第二名,没想到小小年纪,还懂医术,他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生命体征正常,但身体还有些虚弱,先住院一周观察,我去开点液体,等会输上”
“谢谢医生,糖糖,快去送送医生。”
“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