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繁星闪烁,听取蛙声一片
皎洁的月光洒在树梢,隐约可见猫头鹰圆滚滚的眼珠。
整整齐齐的稻草堆上,五个小孩晃着双腿坐在上面,东倒西歪地讲笑话,闹成一团。
清风吹拂,黑长的头发在空中飞扬,周良试探地伸出手触摸柔顺如绸缎般的头发。
余光扫见作恶的手,孟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质问:“良哥,你拽我头发干嘛”
“我”
使劲盯着周良羞红的耳垂,孟糖笑着调侃:“啧,良哥,我以前到底坑你多少次,以至于你明天离开,今天报复我”
“我”
一旁的孟杰不屑地仰着两个大鼻孔:“妹,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良哥遇见你,肯定是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遇见你这么个煞星。”
周良:呃,确定是解围
“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丑人多作怪。哎,自从我越长越好看,你似乎越来越丑,有嫉妒心很正常,亲妹妹不笑话你。”
孟杰咬牙切齿地盯着孟糖:“孟糖,你是不是皮痒”
“哥,你打不过我”
事实虽如此,但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不爽。
气恼地咬着后槽牙,孟杰轻轻碰了碰坐在他身旁的宋雨:“有些人脸皮比城墙还厚,也好意思说自己好看。瞧瞧,什么是漂亮,连人家三分之一都比不了,还敢说自己漂亮。”
“呦,你能算出来三分之一啊”
上个星期,老师让他上去做题,可他倒好,算得离谱
因着题的答案是三分之一,所以大家以此嘲笑他,哈哈哈哈,看别人不爽好快乐。
瞧着亲妹妹幸灾乐祸的模样,孟杰气鼓鼓地扬了扬拳头:“孟糖,你是不是欠揍。”
“哥,我说过,你打不过我。”
“来来来,打一架”
兄妹两人毫无顾忌地闹成一团,笑声闹声吓得树枝上的猫头鹰瞪圆双眼。
慢慢收回伸在半空的手,周良目光深邃地盯着打打闹闹的兄妹俩,轻轻咬着口腔内的软肉。
他不明白,白天在桃园,她为什么不挽留他呢
只要她开口,他就一定会留下来
胖胖的周满意注意到周良的沉默,提醒道:“杰哥,咱们今晚是为良哥送行,你别闹”
听到周满意的提醒,孟杰才意识到今晚的重点,尴尬地道歉:“良哥,不好意思,都怪这丫头非和我闹。”
“哼”
狗腿子
“你这丫头”
眼瞅着两兄妹又要闹起来,周良掐了掐手心,截断孟杰后半句话,笑着说道:“没事,我喜欢热热闹闹的大家。”
宋雨眼含泪花地盯着周良,不舍地哀求:“良哥,你可以不走吗”
听到宋雨的话,周良看向抬头看星星的孟糖,一时有些哑然。
如果这句话是她的挽留,该多好
梦可以做,但必须清醒,收回视线,周良冷漠地回答:“不行”
冷漠无情的话就像一盆凉水浇到头上,宋雨委屈地噘着嘴巴。
气愤忽然尴尬,周良环顾四周,笑着转移话题:“小雨,不要说那么幼稚的话。良哥是去军校,哪个男孩不想去军校,要是给我个机会,我肯定也去。良哥,听说军校教打枪,还教开大炮,开飞机,是吗”
“不清楚,叔叔只说进入军校,需要为期五年的封闭训练。”
孟杰伤感地问:“良哥,五年不见,你会忘记我们吗”
听着孟杰戚戚然的音调,孟糖无奈吐槽:“他是去学习和训练,又不是失忆”
“妹,你没有心。”
孟糖无语。
她哥是不是玻璃心
“只是五年不见面,又不是生离死别,搞得那么伤感干啥。咱们是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就算五年不见面,也不会影响感情。”
周良望着孟糖,心里有些别扭又有些期待:“糖糖,你怎么知道五年之后,我不会改变”
“岁月是把杀猪刀,变了也没事。”
瞧着孟糖一副不是很上心的模样,周良心情复杂地握紧手心:“糖糖,你会忘了我吗”
“不一定,你要是记得我们,我们就能记得你。”
按生物学基因来说,良哥已经十五岁,外貌已经定型,就算是五年不见,也顶多是褪去青涩,变得沉稳,不至于面目全非
离别总是麻醉人的神经,扰乱人的情绪,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良哥居然也会害怕。
“良哥,人生得意须尽欢,就让各自努力,我们顶峰相见”
“糖糖,莫使金樽空对月,让我们一起探索世界,星辰大海,不负韶光”
两人听着彼此美好的祝福,忽而仰头大笑。
伤感过后,对远方的期待似乎浓重起来,他们不是沉沦悲伤的性子,韶华易逝,那么伤感作甚
一旁的小伙伴安静如斯地听他俩对话,懵逼地张大嘴巴。
感觉他俩好高大上的样子,但是听不懂
宋雨一头雾水地提问:“孟孟,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怎么奇奇怪怪”
“没什么,明天良哥就要离开,再见面就是五年之后,不如咱们一起唱首歌为他送行”
“行,陈老师之前不是教咱们一首离别歌,不如就那首吧”
“好,我起头,然后你们好好唱。长亭外,古道边,预备开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情千缕,酒一杯,声声离笛催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
美妙的歌声在青蛙呱呱叫声悠扬着飘向远方,坐在大树下唠嗑的大人们听着孩子们稚嫩的歌声,泪花慢慢浮现。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有活力的年轻人,畅想着保卫祖国,捍卫国家主权,成就一番大事业,但世道艰难,活着已经很难
时代在发展,生活在变化,他们有理想,有梦想,一步步朝着未来踏步,未来一定会如他们所愿。
唉,一大把年纪,怎么还被年轻人的深厚友谊感动
不唠了,回家看电视,新闻联播快开始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