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唐俊生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之前只知道那小子灵活,做生意做些头脑,却不知道这么能耐若是一个月就能挣十几两银子,这一年岂不是都攒了一百多两
普通人穷尽一生也许都攒不下十两银子,他一个人就能顶十几个人。
唐俊生这下睡不着了,坐在床上发呆。
江氏接着说道:“我看景明是真的不错,体贴细心,对阿宁不错,处处照顾她,陪着她,两人时常同进同出,就跟青梅竹马似的。”
“他对咱们家闺女好是因为咱们家闺女救了他妹妹,应该的说不定人家只是想报恩呢撇的事情你都盘算上了。”唐俊生不高兴地嘟喃着。
江氏愣了一下,也跟着坐到床上,“咋滴,你对景明有看法”
唐俊生挑了挑眉,闷声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嘛”江氏不高兴了。
唐俊生心里郁闷,还得反过来哄,“我就是听你说秋景明对闺女这个好那个好有些不得劲儿瞧瞧那个臭小子,都把我这个亲爹,老大那个亲哥给比下去了”
知道缘由的江氏哭笑不得,轻捶了唐俊生一把,嗔怪道:“那人家对咱们闺女好你还不乐意了主要是景明那孩子外冷内热,平日里也没见他主动跟其他姑娘说过一句话,有些同他买胭脂水粉的小妇人调戏他,他却始终挂着得体疏离的轻笑,客客气气的。
一看就是个规矩的好孩子,这一年我可是仔细观察过了,确定这孩子不是个看外貌的,不然我哪敢跟你提”
唐宁那模样在老家还真不差,来了江南气候变了,再加上天天用蚕丝皂,皮肤也变得光滑细嫩,就是不如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白皙,但真的是不差。
可跟这边温柔似水的女子一比,又完全落于下乘,尤其那丫头还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江氏压根不敢在人前硬气的说她有个温柔可人的闺女,也就秋景明深知唐宁的性子,跟他说亲的话倒是不用遮遮掩掩的。
成不成也就一句话的事情,亦如当初唐正和杜春月。
唐俊生还是有些郁闷,道:“你都说秋景明百般好,他能看得上我们家闺女说实在的,一百多两的家底,在江南娶个模样好,性子好,家世好的姑娘绝对不难,他自己也长得不差,还有本事,我们家闺女他能看得上”
到底是男人了解男人,虽然闺女是他手中宝,但他得承认唐宁跟那些宜室宜家的贤妻良母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秋景明现在缺的正是这么一个可以掌家照顾老人姑子的女人,让唐宁在家里相夫教子,唐俊生都不敢想象。
江氏不乐意了,叉腰质问道:“有你这么埋汰自个儿亲闺女的吗怎么连你都嫌弃我们家闺女”
“那哪能啊”唐俊生拼命摇头,焦急地解释道:“我是担心你没头没脑去提这个事情,万一景明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人家也尴尬,到时候怎么面对你和阿宁不得赶紧搬走啊你不是还得指着他赚钱,关系弄僵了这生意还怎么做”
“这”江氏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郁闷地翻身躺下,“不跟你说了”
即便唐俊生说了这么多也没能打消她的念头,只是冷静下来,徐徐图之罢了。
唐俊生无力地坐着,面对江氏的背影,愁容满面,他们一家现在有没有危险还未可知,这个时候怎么能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可他又不能跟江氏说时候,一个人憋着有时候真的好难受。
第二天,唐俊生坐在后院的廊檐下一边干活一边长吁短叹。
从外头回来的秋景明远远就听到这声音,走近后十分奇怪地问道:“唐叔,干啥呢”
唐俊生被吓了一跳,看来的是秋景明,又想到江氏说的那些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请秋景明坐到身边的小凳子上,自个儿继续低头干活,压低声音闲聊似的问道:“景明啊我听你婶子说这一年你很拼命,也挣了不少家底,可有想过在安洪县长居”
秋景明果断摇头,“唐叔,这事之前婶子也问过我,我也跟她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说这里的水患厉害,不适合长居”唐俊生蹙眉,第一次把秋景明这番话听进去。
“嗯今年这场水患还不是最厉害的,若是去年那场水患,叔准备的那些都是徒劳,只怕大水来的那一刻就会全部冲垮,都说堵不如疏,这道理叔应该比我明白,您那个法子治标不治本,而且极容易给自己带来危险,所以我不看好这里。”秋景明对着唐俊生把话说得更加直白,也是想劝他放弃平源乡。
唐俊生陷入沉思,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那你打算在这边待多久我听你婶子说你妹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你也没有必要一直住在这里。”
“叔”
唐俊生怕秋景明误会,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为自己的将来考虑,既然不想待在这边还是赶紧想好去处为宜。”
秋景明深深看了唐俊生一眼,瞧见他眼底隐藏的担心和不安,试探着问道:“叔是担心刺杀一事”
“你知道”唐俊生惊得差点削了自个儿的手指,后怕地把工具方向,紧张地四下张望,确定附近没人才将秋景明拉近身,小声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谁说的你婶子知道了吗”
秋景明苦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被死死抓住的肩膀,道:“叔,你冷静一些,婶子不知道的,是我知道你们搬来镇上觉得奇怪去问了阿宁,阿宁也没瞒着,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了,后来我也帮她打听了一些细节。”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秋景明不再叫唐宁宁姑娘,而是跟着大家一起喊她阿宁,这转变并未引起旁人的怀疑,仿佛就该这样叫似的。
“哦哦哦她不知道就好”唐俊生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都绵软无力,手掌也从秋景明的肩上滑了下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