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方白和秦枫离开了春雨阁。
青衣从房间出来。
“青,你昨晚不应该这样。”蓝衣从走廊走出。
青衣抱着琵琶,低着头:“我只是弹了一夜琵琶而已。”
“可这不符合规矩,要不是你平日里聪明伶俐,昨晚”蓝衣还想说什么。
“我只是弹了琵琶,以后不会了。”青衣打断蓝衣的话,眼睛微红。
蓝衣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风情万种的女人扭着腰肢,从走廊尽头走出:“昨晚的事过去了,青衣,不要再有下次了,下去吧。”
青衣和蓝衣赶紧低头,不敢言语,离开了走廊。
等到两人离开后,女人摸了摸眉心米粒大小的红痣,露出勾人心魄的笑容。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好诗。”
“一点浩然之气都没有,却能做出此句,到底是何方神圣”
风情万种的女人站在原地,双手环抱,一阵波澜壮阔,想了会儿之后,离开了走廊。
后续发生了什么事方白不清楚,他现在和秦枫忙起来了。
既然要开店,总得有个店铺。
秦枫是本地人,一听方白的话,马上就带着方白开始行动。
整个流程很忙碌,一直到中午才把手续办完。
好在方白在五十路上畅通无阻。
中午,日上三竿。
方白和秦枫站在一个店铺前,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个大包,里面装满了厚厚的纸。
经过五十战,方白的纸人都没了,除了用来收集死气的纸人外,可谓是两手空空。
来纸扎店,那就要做纸人,做纸人,首先得要纸。
“方兄,我没想到你这一行也有这么多讲究。”秦枫双手发酸,把左右手的包袱用力往上提。
“哪一行规矩不多”方白把包袱放在地上,用钥匙打开门。
门被推开,灰尘扑面而来。
这店铺很贵,因为地处黄金段位。
原来的主人离开井龙县,去了繁华县城,因此空闲下来。
本地人大多有自己的家,采用前店后屋的方式,这店铺也卖不出去,就寄托在亲戚手里。
亲戚估计也不来打理,地上厚厚一层灰,踩上去就是一层脚印。
好在采光不错,打开门就有自然光照射进来。
“秦兄,麻烦你去采购些常用物品,床褥之类的。”方白取了点钱,递到秦枫手里。
秦枫也不啰嗦,毕竟他现在是账房先生,答应一声之后就走了。
等到秦枫离开后,方白打开其中一个包裹。
里面装着一大堆纸,是糊纸人的原材料。
方白拖着包袱到阴暗处,开始做自己的老本行。
连续两次使用纸扎要诀,精力有了小幅度提升,方白制作的速度也相对加快。
制作过程中,方白变得极为严肃,每一个动作都规整到极致,严丝合缝到无法挑剔。
这是做这一行的行业品德,不论是给别人用还是自己用,方白一直如此要求自己。
给别人用,别人能看出好坏,搞不好就是个回头客。
自己用的时候,货好,才会更安全。
不多时,三个纸人叠出来,方白却没有继续,而是唤出鬼丝。
当鬼丝出现后,整个房间温度急速下降,还有细声呢喃从鬼丝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
“牵丝之术”
方白一边感慨鬼丝术真的太不正经,一边施展了牵丝之术。
鬼丝断裂,融入纸人身上,纸人原本模糊的五官变得生动,灵活的从地上站起。
“小”
方白默念一声。
牵丝纸人变小,被他挂在腰间。
“先做这么多。”方白站了起来,命令两个纸人打扫卫生,又开始叠普通人能用的纸人。
特殊纸人耗费精力制作,价格很高,普通人根本买不起。
他又在这里开店,总得备几个正常纸人卖,不然就太假了。
这种纸人根本不需要精力,很快就叠了十来个,方白才收手。
他还可以做几个特殊的纸人,但在县城里不代表绝对安全,总得留点精力以备不时之需。
纸人打扫的速度很快,虽然只有两个,但不需要吃饭。
片刻后,房屋整洁如新。
秦枫也从外面回来了,背着大包小包。
当秦枫看到纸人时,双眼立刻放光。
“方兄,这就是你的独门秘术”秦枫围着一个纸人啧啧称奇,直接上手摸了。
“秦兄,恕我直言,或许真不怪书院。”方白面无表情道。
要不是那一身浩然之气,还有无时无刻的书生气,就秦枫现在的做派,方白真会以为看走眼了。
“方兄,还真别说,你这手艺真神奇。”秦枫好像没听到,赞叹道。
“行了秦兄,让它俩去铺床,对了,匾做好了吗”方白拉开秦枫,刚糊的纸人,差点给他摸破了。
秦枫颇为遗憾,跑到门口,把刚才放在门口的牌匾拿出。
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纸扎店。
“方兄,按照你的意思,就用纸扎店三个字,不过之前我偷偷做了一副木质对联。”秦枫又从门外拿出对联。
方白顺着看去。
上联:生前真金成山。文網
下联:死后纸银聚河。
“挺好。”方白点了点头,亲手把牌匾和对联挂上。
弄个对联也不错,这才像个店铺的样子。
“方兄,还有件事,能否先预支工钱,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秦枫搓手道。
有文人风骨,敢对着书院骂,可是轮到该自己得的东西,秦枫也不会抹不开面。
方白掏出月钱递了过去:“秦兄,明日就过来,春雨阁价格挺高,这点月钱可去不了几次。”
“明白,方兄你放心,月底攒攒,再去一次。”秦枫露出神秘笑容。
方白颇为无奈,秦枫这爱听曲儿的毛病很难改。
“对了,方兄要不考虑下,把青衣赎出来。”秦枫又多了句嘴。
方白脸色拉了下来:“可别叫我逮到扣你工钱的机会。”
秦枫立刻捂着口袋,准备开溜。
明天才正式开工,他打算回去买二两肉,吃个满嘴流油。
可还没等他走出门,门口来了一个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