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过来的白鹤镇百姓越来越多,其中还有不少带着家中尚未束发的儿女前来围观。
即将束发的少年眼中,满是对仙门的好奇与憧憬。
林意歌神识扫过众人,又见那三人没有配合的意思,心中微动。
若是在众多乡邻面前露怯,这些自小受到家人熏陶对归一派充满向往的好少年,必定会大失所望
到头来,便宜了今日为商岁纪助阵的天武宗
林意歌握住庚辛剑,同时将神识分作三股,分别锁定商岁纪三人,随后侧过身,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三位道友,请。”
片刻过后,天武宗两人依旧沉默不语,商岁纪便当两人已同意自己的请求,率先举步走向归一派山门。
在即将擦身而过之时,他忽地伸出一掌,将掌心的符纸拍向距离不到两尺的女修丹田。
林意歌当即疾退几步,足下一点,飘然闪身到了商岁纪身后。
庚辛剑带着一道紫芒,扎扎实实地击打在他脑后的玉枕穴上。
“啪”
瓜果被击碎似的声响过后,中年男子模样的商岁纪,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已激发的封灵符失去控制,化作一道青色光芒飞向山门外道旁树林,击中了一棵脖子粗的树。
青光钻入树干,好似瞬间进入了寒冬,树冠瞬间失去了供养,枯叶哗啦啦落了一地。
即使是白鹤镇上没有修为的百姓见了,也明白是那倒地的男子偷袭在先了。
“林仙长霸气”
“不愧是百年来第一个拜入归一派的林仙长”
“我记得林仙长还没拜入归一派时,就能把上门找茬的一个什么无极宗宗主打得无力还手了”
“那可不”
听到白鹤镇百姓的夸奖,林意歌只是笑笑。
白鹤镇百姓也有自己的处世之道把归一派弟子夸出朵花来,绝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林意歌轻挽一个剑花,面带微笑地看向天武宗两人,说道:“还未请教两位天武宗道友,如何称呼”
只顾着跟商岁纪说话,竟连两人姓名都没过问,实在失礼。
天武宗两人看了看地上不省人事的商岁纪,又对视一眼,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左蒙。”“苏灏。”
林意歌听到两人名字,微微颔首,随即对着山门淡淡说道:“采薇,将商氏家主请上山”
话音刚落,一名少女从山门后的迷阵白雾中现出身形。
人群仙长”
随后众人引颈以盼,见到少女身后并没有跟着熟悉的梨涡少年,不禁议论纷纷。
“我还以为只有林仙长,原来小掌门也来了那姜公子呢”
“好久不见姜仙长了”
“等我束发,定要拜入归一派,与姜师兄月下击剑”
“还没拜入归一派,怎能称他为师兄我倒是想拜入归一派,看看姜仙长剑法是否同他容貌那般出众”
“本姑娘再过三日就束发了,提前些称呼又如何”
文采薇现出身形后,对众多围观的百姓点了点头以作招呼。
她走到林意歌身边,对左蒙和苏灏两人拱手行礼,说道:“归一派文采薇,见过天武宗两位前辈”
娇软音调,偏重重点出“天武宗”三个字,惹得围观之人又一阵议论。
“这两位,竟是天武宗的九大宗门之一的天武宗吗”
“倒地的那一位好像是商氏家主商氏是哪里的他们为什么凑一起啊”
“该不会是商氏家主找了天武宗的人撑腰,想要来归一派耍威风吧”
“你们说,是天武宗这两位更强还是归一派的林仙长更强”
文采薇打了招呼之后,就上前抓住商岁纪的道袍下摆,将其一路拖行回了山门。
左蒙与苏灏打量着“干体力活”的归一派新任代掌门文采薇,耳边不停传来凡人的议论,便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
若是天武宗玉笥山洞天附近城镇的凡人,早已噤若寒蝉,哪还敢吱声
两人对视一眼,借着商岁纪与林希声这一次交手,他们“只作壁上观”的心态,已悄然改变。
文采薇当初以炼气期战胜筑基期的苗云蔚,是因为她领悟了水月镜花诀,没什么好说的。
但那林希声当初以筑基期修为,跨越两个大境界击杀了元婴期巅峰修为的苗秉均。
看着平平无奇,只有元婴初期修为,对化神初期的商岁纪出手时,她手中紫竹鞭却爆发出将近化神中期的威力
究竟是她隐藏了自己修为,还是说,那紫竹鞭当真是一柄稀世神兵
此时正好可以借着教训这些不知规矩的凡人,浅浅试探一下。
采薇刚刚把商岁纪拖入山门白雾,围观群众便突兀地一静。
林意歌立即注意到,围观百姓们像是青天白日被鬼卡了脖子似的,努力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最靠近山门的几人惊恐地起身后退,围观人群霎时乱作一团。
有被小板凳绊倒的,有被绊倒的人压倒的,也有不小心踩踏到地上乡邻的
诡异的是,被踩踏到的人涕泪横流,也没能发出哀嚎声,显然是被人以术法封了声音。
林意歌一边收回落在商岁纪身上那一股神识,一边看向散出威压的左蒙和苏灏,厉声警告道:“两位,这里是鹤鸣山”
更何况,白鹤镇百姓可没说天武宗一点不好
左蒙闻言哈哈一笑,声如洪钟,故作爽朗道:“林道友,修士之事,岂容凡人议论我看他们不识规矩,好意帮你训诫一二,保管他们以后再不敢胡言乱语”
苏灏与围观之人一一对视,毫不遮掩眼中杀气,嘴上却道:“林道友莫慌,只是威慑而已。这些个凡人,顶多吓破胆再尿个裤子,踩踏两下也死不了”jujiáy
确认过前来围观的乡邻并无性命之忧,林意歌心头稍安,隐约猜中两人用意。
真动手在归一派山门前杀了白鹤镇的人,就是彻底得罪了归一派,两人不可能活着离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