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饮料矿泉水来花生瓜子让,让一让来有没有没吃饭的还有现成热乎的盒饭”
绿皮车厢里,三十多岁的售货员大姐喊着经久不变的号子,推着杂货小车缓慢从过道中间走过。
这是一趟从北方开来的火车,终点就是滨海老火车站。
像这种火车,大虞现在不多了,但会一直存在。
原因无他,就是价格便宜,是许多坐不起高铁动车之人的首选。
当然,也有人就喜欢坐绿皮火车,卧铺一躺,一路躺到终点站,还能在车上抽烟。
此刻栾昭正百无聊赖地靠在硬座上,脸上带着墨镜,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腿上还放着个包。文網
嗯,这套皮肤,正是他从猫有道那借来的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栾昭站起来,去了两节车厢中间。
这里烟雾缭绕,十分呛人,有不少人正站着吸烟,栾昭也加入他们其中,掏出“虞子”点了一根。
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象,他的思绪逐渐飘远
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三次坐火车了
每次都从滨海的前几站上车,然后坐到滨海下车,在火车站附近晃悠很久。
不错,他也搞守株待兔。
因为暂时想不出别的办法,但他觉得如果换成自己,只要那胆肥的贼敢来偷,他绝对能当场给抓现行。
码的,这么粗的金链子,你能忍住前两次哥没装成暴发户,这次看你上不上钩。
暗骂一声,栾昭把烟头掐灭,走回座位。
下了车,一路出了检票口,栾昭连根贼毛都没有发现,不禁有些失望。
就在他打算放弃这个死板的方式,去想别的办法时,他忽然发现了可疑人员的出现。
这个可疑人员在他身后不远,是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
此人看起来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就正常走在他后面,却在不经意间加快了脚步,逐渐与他拉近距离,被他笼罩自身的精神视角给看得是一清二楚。
让我看看是不是你。
栾昭一点没有表现出异常的样子,依旧夹着包,迈着社会步伐。
所有在他背后的人都不会知道,他背后长着眼
那青年与栾昭之间越来越近,直到双方相隔半米左右时,青年缓缓抬起一只手,然后伸进自己背后挠了挠。
他这一挠看起来无甚稀奇,但早有提防的栾昭却陡然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链子直接没了
哎呀,要不是我一直用精神视角观察着,我又怎么会相信这种事竟然凭空消失了,是他搞的鬼吗会不会是别人不,这小子离我最近,他有最大嫌疑
栾昭装作没察觉自己链子消失的模样,继续在前面走着。
过了几秒他便发现,身后的这个青年身影一转,双手插在兜里,不疾不徐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栾昭丝毫没有犹豫,立即转身跟上。
他有八成把握,自己的链子就是被这货用某种神奇的手段给偷窃了,而且对方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让站前派出所警方一直头痛的神秘大盗
那青年似乎发现了他,开始加快脚步,穿入人群,试图甩掉他。
但栾昭可不是那么好甩掉的,他有丰富的侦查经验,对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一直牢牢咬住。
直到青年刻意钻进附近某条长长的巷子当中。
“你跟着我干嘛”
青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阴沉地看着栾昭。
“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你怎么知道我在跟着你”
栾昭一笑,露出满口大白牙。
“你特么少来这套,我都发现你了,你一直在我背后跟着,当我是瞎子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青年露出怒容,言辞毫不客气。
见他的态度很强硬,栾昭收敛笑容,看着他道:“既然你发现了,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发现了”
此言一出,青年脸上闪过一丝紧迫,神态却依旧嚣张:“你跟我打什么哑谜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不然我让你好看”
“废话少说,把我的链子交出来,顺便把你这些天是怎么偷东西这件事一并交代了,这样你能少受点罪。”
见其属于顽固派,栾昭直接不装了,摊牌。
青年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大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链子什么偷东西你这是诽谤你知不知道现在马上给我滚”
“行,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是你自己找的。”
栾昭懒得再和他多说话,直接走向他,打算先扁他一顿出出气,然后再赏银手铐子一幅,直接带回去。
青年见势不妙,瞬间拔腿就跑,冲出了巷子。
栾昭不紧不慢地开追,超快的速度是青年根本比不上的,他直接绕路包抄过去,提前堵在了胡同口。
青年累的气喘吁吁,时不时回头看看,发现栾昭没在后面,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可当他再次回头时,他的身体却猛然僵住,愣在原地,更睁大了双眼。
因为他赫然发现,栾昭正双臂抱肩,背倚墙壁,低着头,嘴里叼着香烟,以一个十分悠闲的姿势静静不动,模样看起来似乎像是在这里早已等待多时
“你”
青年震怖地倒退两步,伸出手指指着栾昭,万分不敢置信。
他曾经可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短跑冠军
他对自己的速度十分自信,对于栾昭能出现在他前面堵住他,并摆好pose这一点,感觉像见了鬼似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坦白从严、抗拒更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不识时务。”
小装一手,栾昭满意了,他扔掉香烟,用脚碾了两下踩灭,随后走向青年。
青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犹豫片刻终于再度变得坚定起来。
他意识到,想要摆脱栾昭,不动手是不行了。
于是,他脱掉自己的外套,露出了自己穿着的吊带工装裤和白衬衫。
手臂一挥,外套被甩了出去
对方耍帅的模样让栾昭心中有些无语,他本以为自己就够能秀了,没想到这货也很会。
“你想抓我可以,但我得试试你有多少斤两,来吧”
青年推了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接着双手扯着自己肩上的吊带,腰板挺直、把吊带往下一捋,最后摆出一个拳击的架子,似乎想要与栾昭来一场1v1真男人之间的较量。
真别说,眼镜、黑色的露指手套、吊带工装裤、白衬衫下隐隐可见的肌肉,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武打影星的既视感
真人拳皇
栾昭翻了个白眼,旋即从腰后掏出手枪,指向了青年。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青年当场懵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