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生死死地盯着墙壁上的漆黑掌印掌印五指分明,但每一根相较于人类,要细长许多,尤其是指尖的地方,形状已接近于三角。
这绝非人类的掌印
这样一只手,甚至有种宛如利剑般的锋利感。
穿越第一天,先是被饿个半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解决了温饱问题,当晚就又撞鬼了,我怎么这么倒霉
张怀生强行抑制住自己脑海中揭竿而起的“沮丧”“恐惧”等负面情绪,大脑飞速运转。
“每逢煤气灯亮起时,它都会留下自己的手印,却又不直接攻击我。”
“这说明,这只鬼,在恫吓我它不希望我停留在煤气灯的旁边。”
“如果这一猜测成立的话,就说明在煤气灯下是安全的。但这又代表着什么它不能直接攻击我吗”
“不,不仅如此它应该是不希望我留在有光亮的地方。这只鬼,或许是需要满足某种杀人规律,才会攻击我”
短短的几个呼吸里,张怀生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一连串猜测。
他蓦地回想起那本神秘之书里曾提及的一句话:它可见时不见,不可见时见。
初听时拗口,只觉得是一句莫名其妙的呓语。
但现在思量,若是不取“意译”而是“直译”的话,就是单纯的:能看见时消失,不能看见时现身。
“我好像明白了。”
“这的确是馈赠,而非灾祸。”
“因为神秘之书已经告诉了我这只恶灵最大的缺点。”
紧握着手中的那把左轮手枪,黄铜枪身已被汗液浸透。
因为紧张,他握枪的手有些颤抖,放在扳机处的那根食指更是僵硬得厉害。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和身体状态。
直至煤气灯再度亮起时。
啪
白色墙壁之上,一个漆黑的掌印再度突兀出现在了其上,与之前的掌印交叠了大半。
“我到底该不该相信神秘之书的作者的话”
“如果猜测错误,可是要命的”
张怀生的脸色一片苍白,汗水浸透了内衬的衬衣,如果猜测成立,那么接下来,他就要开始“作死”了。
随着煤气灯的光泽再度黯淡下来,他迅速环顾了一遍四周。
那只不知存在于何处的恶灵,依旧未曾现身。
是因为此时虽然黑,但还不足以达到完全“不可见”的程度吗
张怀生看向那漆黑一片的楼道那里,应该才是这只恶灵希望我逃往的地方,因为楼道的煤气灯年久失修,早就彻底报废了。
那里才是真正的漆黑一片,连半点光亮都没有。
这样想着,他居然是闭上了双目,整个世界霎时陷入了一片彻彻底底的漆黑。
与此同时,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骤然涌上心头,像是被锁定的猎物,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警告他要逃离。
只见,在张怀生闭眼之时,他的头顶之上,一个恐怖的身影很突兀地显出了形迹。
一条条漆黑的手臂像是东华神话蜘蛛的形态,盘踞于墙壁之上。
它的面容像是一个闭着双眼的漂亮女人,黑发飘扬,唯独一张嘴,却是咧到了耳朵根,露出满口獠牙。
张怀生当然看不到这一幕。
但随着他闭上双眼,这突兀显形的恐怖恶灵明显愣了一下,就像没反应过来一般。
隔了大概半秒的时间,才采取了行动,漆黑手臂齐刷刷向张怀生抓去。
风声骤起。
张怀生没有丝毫犹豫,早已抬起的枪口,瞄着头顶,砰砰连续扣动了三下扳机,将弹仓内的两发子弹射出。
腥臭之血劈头盖脸洒落。
腥臭,腐朽,带着尘土气的污秽落了张怀生一脸。
一股强烈的呕吐欲涌上心头,让人恨不得直接跪倒在地,大吐特吐一番。
不能吐。
如果吐,就会死。
我不想死,我想活
在这关头,张怀生反而变得出奇的冷静。
哪怕满脸腥臭之物,他却依旧强行瞪大了眼睛,而原本似乎已经贴近到自己面前的腥风,居然也就此戛然而止。
“果然”
“那书上写的是对的。”
汗水混合着腥臭之物流下,有些蜇眼。
但他只是轻轻眨了下左眼,便再度睁开。
只见他抿紧嘴唇,缓缓向后退出两步,随即掏出枪,瞄向方才自己所处位置的上方三尺处。
闭目。
同时瞬间开枪。
一气呵成。
这次,他只打出了一发子弹。
并且,在子弹出膛,响起命中血肉之躯的声响时,张怀生立刻便再度睁眼。
淅沥沥,流淌于地面的鲜血未消,但那鬼物依旧不可见。
黑暗中,满脸鲜血的张怀生,嘴角微微翘起,他已经找到这只看似凶猛的“鬼”的行动规律了。
“当它处于可以被人类看到的状态时,就会消失,这一点是强制性的,虽然无法对目标下手,却也不会被攻击到。”
“但当它无法被人以肉眼观测到时,就会自动现出行踪,这个时候虽然可以对目标下手了,但也会被攻击到。”文網
只是,虽然勘破了这只恶灵的行动规律,但子弹拢共只有六发。
在不确定这六发子弹能够击杀恶灵的情况下,现在高兴,似乎还太早了些。
张怀生如法炮制,闭目,开枪,睁眼
如果以旁观者的视角就能发现,那悬于墙壁上的恶灵,就这样突兀出现,又突兀消失,出现便挨枪,挨完枪就消失。
在第五发子弹出膛之后。
一声充满不甘的尖锐女声瞬间贯穿了张怀生的耳膜。
砰
一声宛如玻璃破碎般的清脆声响响起。
原本空荡荡的楼梯间,在张怀生原本所处位置的上方,一大滩腥臭,污秽,带着尘土气的碎片哗啦啦落下。
就像是楼塌了一般,灰尘弥漫。
那是恶灵的残骸
张怀生刚冒出这一念头,便惊恐地发现。
那些污秽的碎片落地之时,便仿佛蕴含了生命一般,残肢,碎肉,纷纷飞起,化作一团散发着恶臭的风暴,向着张怀生的口部蜂拥而入。
他想要闭紧嘴巴,但却根本使不上力气,仿佛某种神秘力量控制了他的身躯,使他必须要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