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兰前两天就准备好了两大包的纸钱,还有香烛元宝这些上坟用的事物,各种各样的全部放进车的后备箱里。
刚才收到了陈朔的发来的消息,说是你们儿媳妇也跟着一起去。
两口子一合计,觉得去就去吧,至于村里的闲话,爱说说去吧。
但这眼看都到了七点多,也没见两人过来,吴玉兰眺望一眼小区大门的方向,
“这两人怎么还没来,要不你打个电话问诶,你看那个骑电动车的是不是他们”
“看错了吧,他哪有电动车。”
陈建文下意识扭头,看到前面那个骑电动车的人,不由改口,“好像还真是。”
正说着,陈朔骑着小乌龟稳稳停下,
“快下来,我们到了。”
“嗯”
白小柒抱着陈朔的后背打了一路的瞌睡,听到他的话,迷迷糊糊的从电动车上下来,刚一踩到地上,甚至身子还晃了两晃。
陈朔把她扶稳,和两口子打了个招呼,见她清醒了一些,这才把电动车停到楼下,而后拉着她坐进后排。
白小柒坐进车里就又开始犯困,但顾及到陈建文两口子坐在前面,感觉当着他们的面睡觉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打起精神强撑着。
可等车刚开出小区,她却发现陈朔竟然睡着了,靠在椅背上睡得特别熟,甚至还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心里一阵憋气,忍不住在他的手腕上掐了一把。
陈朔被疼醒了,下意识坐正身子问道:“到地方了”
吴玉兰扭头盯着他看了两眼,蹙眉:“你没事吧”
“啊”
陈朔看看窗外,好像才刚刚出小区,转头看向她问道:“这没到地方呢,你掐我干嘛”
“我”
白小柒嘴唇微张,见吴玉兰把脑袋转了回去,这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也想睡觉。”
听到这话,陈朔更费解了,“想睡你睡啊,你还得把我掐醒通知一下”
“”
白小柒不想理这个家伙,都不知道把声音放小点,这下叔叔阿姨都听到自己想睡觉的事情了,但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起码自己不用再强撑着。
刚准备睡觉,她又想起什么,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拿来盖住自己的脸,然后把陈朔的胳膊抱到怀里,脑袋往他肩膀上一靠,这才闭上眼睛。
不过片刻,呼吸就渐渐均匀下来。
她是睡着了,但陈朔感觉自己却睡不着了,看看窗外,车子已经驶上了高速。
老家虽然在村子里,但就在周边的一个小县城,路程不算远,可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主要是下了高速之后,县城里的那段路不是很好走,又赶上清明,家家都回乡祭祖,难免会遇到堵车的情况。
“你们俩什么时候买的电动车”
听吴玉兰问起,陈朔把视线转回来,“就前两天买的。”
说罢,他又故意叹了口气,“没钱买汽车,只能先买个小电动凑活凑活。”
陈建文知道这小子是在给自己递话,有心想装作没听见,但又觉得这小子老这么惦记着也不是个事儿。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突然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理解,而且这小子还是家贼,更难防。
“等你们俩一结婚,想要车拿着彩礼自己买去,别老惦记我的车。”
“还有彩礼”
陈朔愣了一下,他都没想过彩礼这事,彩礼不是给丈母娘的么,自己又没有丈母娘。
“你不想要”
“要,怎么不要。”
陈朔答得干脆,“那彩礼是等结婚之前给,还是等结婚之后给给多少”
“领证之后再给,给多少到时候再说。”
“哦。”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从高速下来,进入县城,好在没遇上什么堵车。
又是二十多分钟,车子开入乡道,除了一些很偏远的地区,现在很多农村都已经通了公路,只不过维修之类的跟不上,所以路面难免会出现坑坑洼洼的情况,车子也就颠簸了几下。
这几下颠簸,让睡了一路的白小柒醒了过来,或许是没有睡过瘾的关系,她皱着小鼻子开始在陈朔怀里哼哼唧唧起来。
但没过几秒,她就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犹豫片刻,把盖在脸上的外套往下拉拉,然后就和扭头看过来的吴玉兰对上视线。
吴玉兰的表情笑吟吟的,但白小柒却更觉害羞,小脸登时就红了起来,又把衣服盖到脸上装死,并且掐住陈朔腰间的软肉拧了一圈。
陈朔强撑着没喊疼,只觉得无辜,是你自己要哼哼唧唧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几年村里发展的还挺好,两三层的小楼随处可见,路旁也都装上了路灯,不少人正拿着香烛纸钱正往墓地那边走。有相熟的村民看到陈建文的车后,会热情的挥挥手。
陈建文同样把车窗摇下来,经过的时候打个招呼,说一句回来了好久不见巴拉巴拉的。
车子在村里没作停留,直接往不远处的山岭那边开过去,村里的墓地都在那边的山上。
说是山其实也不高,倒更像个小丘陵,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挨着一个的坟包和墓碑。
到了山脚下,车子稳稳停住,白小柒依然用衣服闷着脸,抱着陈朔的胳膊丝毫没有挪窝的意思。
“走了,我们下车了。”
“噢”
白小柒闷闷的应一声,把衣服拿下来,小脸依然有些发红,迎上陈朔笑呵呵的表情,眼眸中闪过一抹羞恼,总觉得这家伙是在笑话自己。
有点想打他,但又没法打,只能悻悻的跟着一起下了车。
打开后备箱,陈建文把东西拿出来,白小柒挑眸偷偷观察着吴玉兰的反应,吴玉兰似有所感,扭头冲她抿嘴笑了一下。
白小柒的脸登时又红了,有点想掐陈朔一把,但陈朔这会儿正在帮着拿东西,离的有些远。
等东西全部拿出来,陈建文两口子走在前面,两人落在后面,正走着,陈朔突然觉得腰间一疼,“你又掐我干嘛”
“”
白小柒没吭声,微微呼了口气,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好像驱散掉了那股子害羞和难为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