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壑峰,陆峂一闪显出身形,他打量了一下金光闪闪的功德山,看向盘坐在山顶的融嗔,只见他左手竖在胸口,右手捏着莲花印置于腹前,闭眼默念经文,对陆峂的到来仿若未觉。陆峂上前一步,隔着光罩观察灵壑峰上的战斗,片刻后微微皱眉:“融嗔大师,这无量功德山好像不怎么样啊”
融嗔缓缓睁目:“陆圣王以为如何”
陆峂指了指灵壑峰,“传说功德山重达无量,任何修者在它的镇压下,背上便如捆巨山,即便是圣者,也只能发挥出一半战力。现在看来,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此时的勇壑峰已经陷入了乱战之中,山底到半山腰,近两百名守窍尊者和逐牢宗师在乱战,九位圣者分作四队在峰顶厮杀,其他的倒还好说,廖正戎和南霜二人合战庄擘,却仍旧被他逼得节节败退,狼狈逃窜。庄擘的主要目标是廖正戎,紧紧追在他身后,天殒刀每一次攻击,都在怒焰上留下一道细小斩痕,炸出一蓬白色的火焰,廖正戎极速逃遁,逼不得已才回身接上一刀,南霜则飘在半空,手中是一张灰色巨弓,弓长足有五尺,此时正被拉成了满月,一支寒冰箭矢瞬发瞬至,化解了廖正戎的一次危机,廖正戎转身飞遁,庄擘则是斩出一道刀劲,凌空袭向南霜,却见她身形一闪即没,再出现已是三丈之外。
融嗔摇头:“小僧此来只为镇山,以免诸位圣者威能散逸,伤了无辜百姓。”
“融嗔大师真是慈悲心肠”陆峂点头,嘴中却是讥笑连连,“如此,待我斩去这帮逆天之人,为天下平祸。”
陆峂一步迈进功德山的光罩,正在追杀廖正戎的庄擘心中一凛,飞掠的身形瞬间刹住,顺着气韵的牵引抬头,便看见了一步踏进来的陆峂。
陆峂冲着庄擘微微一笑,一把燃着白色炙焰的长剑在他身前缓缓浮现,一点一点的露出了剑身,正是神堂三件半帝圣兵之一不织剑。
陆峂伸手握住不织剑,剑尖指向庄擘:“庄擘,上次你侥幸逃过一劫,这次已经无路可逃,看我不织剑如何斩你。”
“侥幸逃脱的是你吧”庄擘哈哈大笑,“要不是慑世金瞳赶到,你早已亡在我不陨刀之下,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来战”
庄擘逆冲而上,不陨刀向着陆峂怒斩而下,大有将他一刀两半之势,陆峂反冲而下,其实比之庄擘犹胜三分,不织剑横击天殒刀,炙焰挥响如犹如烈布。
一个如同大星升起,一个犹如流星滑落,二人瞬间就撞在一起,一声暴响伴着一道气浪,陆峂倒飞出去,不织剑上炙焰炸散,让他整个化成了一团白色的烟火,倒撞在功德山的光罩上才停下。
火焰收敛,露出于空中半伏的陆峂,他低头,胸前衣襟上被划破了一道存许长的小小破口,丝丝缕缕的黑色刀意附着在破口上,经久不散。
一旁的廖正戎和南霜目瞪口呆,陆峂是谁,神堂万年来的最强圣者,一千年成圣,两千年成就六涅,修行三千年来罕逢敌手,真苍大界谁人不知世人皆说,即便生在松少阳的年代,陆峂也可争上一争。如今却被修为低了几筹的庄擘一刀击退,还受了些轻伤,叫人难以接受。
陆峂抬头望着庄擘,声音略显嘶哑:“无疆海之战,天殒刀没这么强的”
同为半帝圣兵,威能相差不会太大,无疆海之上的战斗也证明了这点,天殒刀和不织剑基本上是势均力敌,如今才不过月余时间,天殒刀一击便将不织剑击退,如何能变得如此之强更何况二人境界相差并不算小,庄擘是二涅圣王,而陆峂已是六涅之境,按道理不织剑应当压制天殒刀才对。
庄擘凌空昂首而立,身影如山:“那时我身受重伤,战力只存六成,天殒刀沉寂万年不曾出世,同样处于低谷期。幸而我得了一些疗伤圣材,不但圣体恢复如初,修为更上一层楼,天殒刀也得到了一些补充,威势更加凌厉。”
庄擘说着刀指陆峂:“天殒刀岂是一般半帝圣兵可比,区区不织剑妄想对抗,真是瞎了心眼”
“你二涅了”陆峂不可置信的问道,庄擘不置可否,默默伸出右手,三根指头昂然矗立。
“三涅”陆峂嗓音都尖利了一分,短短月余时间,连破二涅、三涅,这修为进度也太过骇人了。
庄擘微笑不语,金刚雾的妙用,超出了他的想象,姜智当初给了他足有两方,修复圣体只用了十分之一不到,剩下的全部被天殒刀给吸收了。庄擘起初还心疼不已,要知道那些金刚雾,足以炼制四五柄圣兵,即便强化圣体,也足够用到八涅九涅,甚至更高。但天殒刀吸收了金刚雾后,不但威能狂增,更有一丝帝意生出,那是并帝滞留在人间的遗馈,让庄擘短时间连破两境,到了三涅之境,当然勇壑峰也拿出了不少宝贝,否则他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破两境。
陆峂缓缓站起身,脸色阴沉,他望了一眼昂然矗立的庄擘,再看看躲得远远地廖正戎与南霜,半天没有言语。庄擘看出了他的窘境,忍不住嗤笑出声:“怎么,一人战我没有把握,叫帮手又舍不下脸皮,为难了”
庄擘的话说到了陆峂心坎里,作为神堂的天才圣者,三千年来只有他越阶斩敌,哪里轮得到别人越阶战他,但此时的的庄擘,已经不是他能战胜的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此时的他,需要帮助。
到了圣王阶段,一切无用的情绪都可以抛弃,陆峂很快做出了选择,他抬头看向廖正戎与南霜:“南霜留下帮我掠阵,你去帮助向家圣人,尽快结束战斗。”
廖正戎点头,转身冲向另外的圣者战团,南双则举起巨弓,瞄准了庄擘的方向。陆峂缓缓起身,不织剑上的炙焰猛列燃烧,仿佛绽放的火焰之花。
无疆海三位圣人,向家两位圣人,加上陆峂总共有六位,而勇壑峰只有四位圣人,即便庄擘拖住了他和南霜,仍旧有一位圣人多余出来。势均力敌的战场,多出一位圣者的结果,不言而喻。
但在庄擘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沮丧,反而有笑意绽放,天殒刀上刀芒吞吐如电,直指陆峂与南霜:“来战”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