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静谧得有些阴森,夜凉如水,带着冷飕飕的寒意。
楚姣梨照着花月锦的话,独自来到一处幽僻的巷子中。
一辆肃穆的马车停靠在巷子中,车旁站着一位黑衣男子。
男子见到提灯而来的素衣女子,恭敬地低下头,道:“侧妃娘娘,属下在此恭候多时。”他又四下张望了一下,道,“正妃娘娘呢”
楚姣梨摇了摇头,道:“正妃姐姐许是陪着王爷,没空过来了。”
闻言,黑衣男子顿了一下,眼中划过一抹失望和鄙夷,他无奈地道:“那好吧。”
楚姣梨眉头轻挑,望着准备启程的马车,道:“我既然来了,至少可以告诉我,要去见何人吧”
闻言,黑衣男子冷笑了一声,道:“娘娘,上车吧,到了便知道了。”
楚姣梨露出未达眼底的笑意,本也不多指望他能够有所透露,只是越神秘,她便越危险。
她也不多言,踩着阶梯上了马车。
车内昏暗,烛台上的蜡烛并未点燃,她将提着的灯笼放到一旁,借着灯火打量了一下马车,车内的陈设很简陋,找不到什么特征可以辨认主人是谁。
角落有一个燃着的香炉,淡淡的香味让她提高了警惕。
以防中了迷药,她从袖间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丸服下,头脑清明了许多。
还未启程,从帘外伸来一只手,手里是一节缎带。
黑衣男子道:“娘娘,烦请您配合我们,把灯吹灭,蒙上双眼。”
楚姣梨轻轻蹙起眉,这黑灯瞎火的还要蒙眼,怕是要走几天的路程。
她咬了咬唇瓣,选择照做。
御王府,正妃殿。
花月锦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心绪不宁。
她起了身,望着书案前看着书的北宫腾霄,轻声开口询问:“王爷,夜已深了,还不就寝么”
北宫腾霄慢条斯理地翻着书页,道:“本王还不困,倒是你,有了身孕就早点睡下。”
闻言,花月锦纠结地咬了咬唇瓣,还是乖乖躺了下去,背对着北宫腾霄,她忧心忡忡。
北宫腾霄近乎从未在她的房里留过这么晚,许是要过夜的,今日楚姣梨所说的胭脂,他也拿出来送给了她。
按理说,她应该雀跃的,她得到了北宫腾霄最多的宠爱,她是这御王府最骄傲的女人可为什么是今天
东宫苍穹说,带出楚姣梨的那天,她也应当跟去的,虽不愿再回到他的身边,可忤逆他的意思,花月锦的心还是害怕的。
他是东陵国一手遮天的帝王,若真要将她这个小人物揪出来,说难也不难,她既能带出楚姣梨,也会有人将她带出。
她咽了咽口水,想到东宫苍穹,她不禁冷汗直冒。
北宫腾霄轻轻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
这女人的任务是将楚姣梨带出,眼下的她显然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想全身而退他偏不如她所愿。
利用完了楚姣梨的名号,眼下,是该他利用她的时候了。
翌日,午后。
“侧妃娘娘”
“侧妃娘娘你在哪儿”
御王府险些被掀翻了,所有丫鬟家丁都在焦急寻找楚姣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