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涛一家在外面躲了好几天,哪怕住最便宜的私人旅馆也是要钱的。
马涛因为在派出所里有案底,被厂领导扫地出门。
失了业,就没了收入。
温红梅又把他家的财产全都卷走了,可谓雪上加霜。
这几天,马涛一家三口住在肮脏破烂的黑私人旅馆里,忍饥挨饿地过了几天,实在忍受不了了。
于是趁着暮色四合,偷偷摸摸地回到了出租屋,向几个邻居打听,温红梅有没有来找过他。
邻居都说没有,马涛这才带着父母进了屋。
马母黑着脸冲着马涛抱怨道:“姓温的那个婊砸偷了咱们家的钱财,咱们还没告公安,她哪来的胆子告我们打她
就你胆小,非要出去躲几天”
马涛心情本来就不好。
最爱的人,人尽可夫,给他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让他成为同事的笑柄。
这也就算了,还想让他帮忙养野种。
养野种也就算了,没人要了,居然跑回来想和他复合。
他在她眼里,难道就是一条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现在听到母亲的埋怨,他突然就爆发了,怒吼道:“够了闭嘴”
马母吓得一个哆嗦,把嘴闭得紧紧的。
自从儿子混到城里当了工人,在马母眼里,那可是了不起的人物。
对儿子,她言听计从。
刚才一时没能忍住,抱怨了几句,儿子一发火,她就秒怂。
马父抽着烟卷,皱着眉命令马母:“念叨个啥还不去做饭吃”
住旅馆的那几天,他们一家三口每天最多只吃两顿,一顿一个馒头。
饿到今天,都眼冒金星了,马父只想吃一顿饱饭。
马母刚把炉子生着,房东得到消息赶来了。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让马涛把欠下的三个月的房租给补上。
马涛没想到,不知不觉竟欠下了房东三个月的房租。
都怪陶之云非要闹着和他离婚。
两个人要是没离婚,他父母至于欠下这几个月的房租吗
以前,只要房东催交房租,哪次不是他老妈找陶之云来付的房租。
有时陶之云不想来付房租,他就说她势利眼,因为公公婆婆是乡下人,她看不起,所以不想孝顺他们。
每次这话一出口,陶之云就会乖乖地把房租付了。
马涛低声下气地请求房东再宽限些日子。
房东不高兴道:“都宽限了这么长时间,你还要我怎么宽限”
马涛带着几分不屑道:“你害怕我们跑了你的房租
就算我们一时手头紧,还有我老婆给我们付房租。
这段时间,孩子生病,我老婆要照顾孩子,等孩子病好了,这房租我老婆一定给补上。”
房东把腰一叉:“你在这里骗谁呢
今天上午,你前大舅来找过你。
想要警告你,你和他妹子都离婚了,就别骚扰他妹子。
你前大舅说,你要是再敢骚扰他妹子,他绝对要你好看。
你说你夫妻都离婚了,你还骗我说,你老婆会付房租,你这是打算骗一天是一天”
她胖手一挥:“我也不要房租了,你一家现在就跟我滚”
这房子以前只有马父马母居住时,就从来没有按时交过房租。
总是要三催四催,非要等陶之云来交房租。
不是看在陶之云的份上,房东大姐早就不想把房子租给马家一对老货。
如今陶之云已经不是马家的媳妇,这房租八成没人付了。
现在就把马家三口赶走,其实是在及时止损。
马涛只得放低姿态,求了房东好久,可是房东就是不松口,话还说得很难听:“别废话,赶紧滚
想要住免费的房子,就去收容所”
这个年代的收容所专门收容盲流。
马涛一家真要进去了,最后的命运就是遣返原籍,不仅要付清在收容所里的费用,还有被教育,哪有免费一说
马涛自从来到城里工作后,在乡下大小也算个人物。
每次回乡祭祖,走到哪里都受到追捧。
在城里,也不算过得差。
陶之云有房子,工资也不错,他出门都是昂首挺胸的,几曾像今天这样这么受气过
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好几圈,铁骨铮铮道:“走就走,说的谁稀罕住你家的破房子似的”
转头对马父马母道:“你们清点一下东西,看有没有少啥,这几天咱们家里可是没人”
房东顿时目瞪口呆,就他家那点破烂,倒贴钱给她,她也不会要,姓马的居然跟她来这一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马父马母立刻明白马涛的意思,当即装模作样进屋一通清点。
接着就嚷了起来。
马父说,家里存放的五百块钱不见了。
马母说,她藏在枕头里的金戒指不见了。
惹得前来看热闹的村民对着房东大姐指指点点。
房东大姐气得不行。
指着马涛一家三口破口大骂:“就你们一家穷酸样,真要有五百块钱,会连房租都出不起
说谎也要打个草稿的,信口开河有谁信
至于金戒指,你给老娘先证明你有金戒指,不然就是污蔑”
围观众人一听有理,又都对着马家三口指指点点。
马家三口梗着脖子,一口咬定,就是不见了五百块钱和一个金戒指。
马涛甚至扬言,如果房东不赔偿他家丢失的五百块钱和金戒指,他就要闹到派出所去。
这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房东大姐给气笑了:“看老娘是个寡妇好欺负是吧,那老娘就让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好欺负的”说罢,怒气冲冲地走了。
马母有些担心的问:“那个烂婊砸该不会是叫人去了吧”
马涛不屑一笑:“就她那样子,能叫来谁叫来谁,她也不敢把咱们怎样。”
他家这个房东,可是和别人家的房东不一样。
别人家的房东穿得好,长得好,一看就是条件不错的样子。
他家的房东养着五个孩子,家境不好,人也朴实,一看就是一个本分的女人。
除了本分,心还软。
当初马涛带着他父母来租房子时,拼命砍价。
因为价钱砍得太低,房东不愿意租。
一家三口卖了个惨,房东就答应低价把房子租给他们了。
后来经常拖欠个把礼拜的房租,她也没有发过脾气,更没赶他们走。
这次是拖欠的时间太长了,房东才发了飙。
她去叫人,只是给她讨回一个公道,难道还敢动手打他们
只要不动手,谁怕他们
马家三口除了怕公安,就是怕挨打,其他都不怕。
马涛这么想,可围观的村民们全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们一家三口。
马家三口不知道他家房东的厉害,可他们却是知道的。
别看他家房东只是一个寡妇,以前可是跟着男人收保护费的,特别能打。
只是自从男人死了之后,再加上严打,人家低调了而已。
姓马的一家人却以为,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等会儿只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