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瞧着对方年岁,似在天命之龄。
模样邋遢,不修边幅。
算计晴霜与荷香的,料想就是此人了。
江陵:“学了一身道术,却用来暗算两个弱女子,你这道术也是白学了。”
邋遢道人呵呵一笑,并不介意:“女人乃是修道一途最大的绊脚石,贫道此举,也是帮助道友重归寡欲,乃是大善之举。道友何故不乐那两女子,如今应该是醒不来了罢
道友却可放下心来,她二人日后必是倍受宠幸,乐不思蜀,道友就不必多做念想了。”
显然,他对自己的算计很有自信,料定荷香与晴霜被阴间接亲队伍接走后,江陵是不可能再追得回来了。
江陵:“你提前在这等我,这是要为姓蔡的出头”
邋遢道人笑道:“国朝动荡,皆因尔等这些旁门术士,扰乱世之根源。某奉相爷所托,奉劝道友一句。若道友就此离去,今生不见,则那两女自可安度阴年;可若道友执迷不悟,不但那两女会遭受非人之罪,不入轮回,且贫道也饶不得道友。”
既用两个女人要挟,又附带恐吓。
江陵:“仅仅只是让我就此离去不是要留我性命”
邋遢道人倒也想,只不过方才瞧江陵竟乘坐白鹤而来,光凭这一手,就可看出道行怕是不浅。
便留下三分余地,未将话给说死。
“道门慈悲于心,怜悯天下万物,是为无量天尊。道友若答应,自行离去便是。”
江陵冷笑一声:“话说得这么好听,你若真有这心思,那在半个时辰前,就不会带着官兵去我住宅四下搜索了。
大抵也是看出我不好对付,这才作出退让,却偏偏装出一副慈悲相来。这般嘴脸,真是让人恶心。”
邋遢道人把玩着手中烟枪:“道友多虑了,某若要留道友性命,何须装什么慈悲相便是真个镇压道友,也是不在话下。”
江陵颔首:“口气不小,先不说我答不答应你的条件。单单是你算计两个弱女子这笔帐,我就得先跟你算一算。”
邋遢道人:“道友要与我算账这倒是某家近几年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言罢,他脸上笑容忽敛。
一把黄豆就从衣袖当中撒将出来。
然后,他手结老君指,嘴里念念有词。
地上的黄豆居然自行蠕动,只晃眼的功夫,那一颗颗黄豆就自行化成身着甲胄的人形来。
撒豆成兵
江陵只朝道人问道:“足下如何称呼”
邋遢道人:“某姓龙,崂山龙先贵。道友若下得阴间,倒是可以记住某家的名字。”
江陵:“龙先贵”
邋遢道人:“正是。”
老君指下,一群甲胄持刃而动。
而江陵则抽出一把铁剑来,丢在邋遢道人的身前。
江陵冷笑:“我叫你,你不该应。”
邋遢道人:“应又如何”
江陵面对那甲胄,视若无睹,只忽然向前走了两步。
他这一走,邋遢道人居然身不由己地从石狮子身上落了下来,也是朝前两步走。
接着,江陵做了一个从地上捡刀的动作。
邋遢道人则是学着他的动作,将他丢的那把铁剑给捡了起来。
江陵:“应了,你就没救了。”
说完,他做了一个抹喉的动作。
邋遢道人目光惊骇,也终于意识到可怕。
可是,此时的他身不由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根本反抗不得。
提着铁剑,就搭上了自己的脖颈。
“怎会如此,这是什么妖术”他惊恐喊道。
喊话里,手上动作却未停,铁剑的剑刃贴住脖子,忽然狠狠地由左至右,抹了去。
江陵:“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知深浅,班门弄斧。”
未来弥勒咒运法有两术,一术为真言咒另一术为咒运法
一直以来咒运法他用得多,咒运之术,能改变他人生命轨迹,算是预定未来。
真言咒则是喊声为咒,应者中言,一旦中言,则会模仿其身。施术者做什么动作,中术者也会跟着做什么动作。
邋遢道人动脉割断,鲜血当场喷洒一地。
那些黄豆变成的甲胄,也在瞬间失去了法力支撑,一阵摇晃后,又重归黄豆。
道人倒在地上,身体内飘出一道元魂,偷摸着,就要溜走。
江陵重喝一声:“哪里走”
只一张嘴,就将道人飞窜的元魂给吞进嘴里,一摸腹部,就化于无形。
之后,他一跃而起,御清风而入府。
丞相府的内部守卫,皆看不见他,只转眼,他就临了后院。
才上墙头,就忽见蔡夫人从一房里刚好出来。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这个曾经在船上与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江陵也是颇具感慨。
如今想来,那一日的诡异,大抵也是出自黑山老妖之手了。
见蔡夫人款款而去,
他便丢下一纸片人,
纸片人从屋檐落下,钻入后院房里,没一会儿,就寻到了蔡永宁。
其时,他尚在灯下阅章。
纸人寻来,悄无声息爬上了他的背,在他后脑轻碰了一下。
蔡永宁转头去,甚么也没瞧见。
可就在这时,江陵轻闭双眼,已感觉到自己手心多了一条丝线,丝线另一头,则牵着蔡永宁的命线。
当初在天行山上,气运上行的他尚法术近不得身。
而如今,气运下行,果然苍天不护,术法加身,已能起效。jujiáy
隔着半个庭院,江陵透过窗户,瞧着他那灯下身影。
心道:“若就此切断命线,于你也算便宜。”
他又唤出白鹤,于后院墙头忽然振翅而走。
于同一时间,某一房里,蔡夫人也巧合推开窗来,恰见那背影升腾,正要高上云端,初觉幻视,定睛再看,已是无踪。
江陵去得远后,屈指一拨,拉动手中无形之线,拉紧之后,又狠狠松开。
这一刹那,丞相府里某房间内,蔡永宁头脑炸裂般剧痛,推翻了身前桌案,在房里抱头翻滚起来。
江陵连拨三次,
蔡永宁痛不欲生,吼叫连连,待府中仆人赶到房里,他已痛入昏厥,没知觉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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