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江陵扣住那矮子的手腕,下一秒那矮子就全身瘫软,直接往地上倒了下去。
晴霜身子滚烫神智迷离,房间弄出偌大动静,她也毫无反应。
江陵只得将自己咬了一口剩下的半个桃子,喂进她的嘴里,随着一阵轻嚼,药力发散,她也从迷离当中清醒了过来。
借着房间的烛灯,她透过床帘,也是赫然看到地上躺着的四尺矮子,吓得直往江陵怀里缩去。
“不怕,你且将衣裳穿好。”
江陵走下床来,将帘子拉好。
然后探那矮子脉搏,
却在一摸之下,矮子身体冰冰凉凉,这分明不是活人,而是一具死了已经有好几日的尸体了。
除了尚未发臭,各种机能都已达到死亡标准。
须知,方才这矮子明明是自己走进来的,还想对晴霜做出不轨之事。
仅仅是被江陵抓住了手腕,一瞬之间,他就从活人变成了死人。
为了不让晴霜再受惊吓,他扯来一块桌布,将死尸遮盖起来。
晴霜穿好衣裳后,从床上下来,依偎在江陵身边,又惊又怕:“江郎,怎会是他”
这矮子,正是白天给她递水的那哑巴。
江陵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我说的没错吧如今这世道,人心崩坏,没那么多善举,出门在外,切记莫要轻信他人。”
晴霜点点头,这也算是第二次教训了,也至此,心中决定以后类似之事,她绝对不会再做半点搭理。
晴霜:“江郎,那他,怎办才好”
江陵:“我来处理就是,今晚你且与荷香一块睡罢。”
“噢。”晴霜很懂事,不多问,略作收拾,就去了隔壁。
待晴霜一走,那之前带回来放在桌子上的两只犄角,此时竟也渐渐冒出一股青烟来。
青烟凝聚成蝾螈状,也是口吐人言,说出话来:“晚生见过上仙。”
江陵:“你是谁”jujiáy
蝾螈:“晚生本为一山之神,遭了迫害,如今受囚于开福寺旧址,今日被上仙折断龙角,费尽心力托了一缕神念。此时现身,也别无他意,只想请上仙助晚生脱困。若晚生能脱出囚牢,日后必当涌泉相报。”
这角,果然是龙角。
江陵:“龙角你已化龙”
蝾螈:“三年前,有幸化龙,却在劫后受扰,又遭暗算。未能破空而去,全因一猪婆子暗下黑手,这几年来,晚生被囚禁地下,日日被夺精血,眼看一身道果都要被它窃取,今日幸得上仙邂逅。还请上仙怜悯则个。”
江陵曾亲见赤链华游蛇渡劫东去,
在化蛟的那一刻,确实它是相当虚弱的。
而那会儿,有不少妖兽在周边环伺,就是想侵占它的道果。
但它还算幸运,最终是成功地化蛟东去了。
可这条蝾螈,就没那么幸运,就被人成功暗算,还被囚禁了起来。
江陵:“何谓猪婆子”
蝾螈:“便是一条猪婆龙。”
“这名哑巴便是它的爪牙,平日擅以淫泉赠予妇人,其目的,却是采阴补阳,以供给那条猪婆龙滋养。到如今,受其侵犯者,已不下百数。”
江陵:“为何他是死的”
蝾螈:“这哑巴死了有好几年了,全凭猪婆龙一口阳气,让他状如活人。此外,这哑巴还不止一个。”
江陵:“哑巴不止一个”
蝾螈:“这也是那猪婆龙的能耐,一个哑巴,被它变成七个哑巴,一到夜晚,这七个哑巴就各自行动,为它办事。如今,随着猪婆龙的道行愈发高升,这涿郡四地,受它阳气相冲,也愈发干旱。这几年来,也是苦了乡民,田地少产,交了租子,等若颗粒无收。”
江陵:“你要我如何帮你”
蝾螈:“只须上仙某日掘开开福寺旧址的水井,找到晚生,拔掉晚上身上的三根铁钉,如此晚上自可脱困。”
“你在水井之下”
“是也。”
“你三年前被暗害,也就是说已经被困了三年这三年里,为何不让其他人帮你”
蝾螈:“非是不想,而是所碰见之人,少有能有上仙这般能耐的。且晚生积蓄这一缕神念,也相当不易。说不了几句话,这道念力又快散了。”
这才说了几句话,果然青烟转淡,马上就要消散了。
江陵:“由此说来,便是缘分了。也罢,于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待明日,且让人掘开古井,放你出来便是。”
蝾螈:“不可,明日不可。”
江陵:“为何”
蝾螈道:“井下水脉四通,一旦打草惊蛇,非但救不了,那猪婆龙甚至还会将晚生转挪他处。”
江陵:“那要如何”
蝾螈又道:“九日之后,黄河伯办寿,它会离开半日,前往祝寿。那日挖掘,才是时机”
话未说完,青烟化为一丝,随着气流摇荡,说散就散了。
黄河伯,又叫黄河水伯,与一般的河神不同。
它能执掌整条黄河水脉的力量,且受一河沿岸之香火,其地位,传说不下海中龙王。
九日之后,它竟要办寿
那猪婆龙前往祝寿,大抵也是想巴结关系。
不过
黄河水伯如今,不就是那只老鳖么
曾在津门港,江陵救过黄河龙女。也是她说,家臣欺主,如今黄河被那老鳖霸占。
呵,这兜兜转转,终究还是扯不开这份因果,又绕到一起了。
以乾坤袋将矮子的尸体收了,带出客栈,就寻了个偏僻地方,埋了。
却是刚入土,那矮子居然又在土里动了起来。
手脚动摇了几下,就从土里自己爬出来,然后如机械般,自己朝大街上离去,要回山。
江陵将他拦住,他也毫无意识,只知绕开,继续回山。
在确定他身上无魂,真个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江陵这才未做阻拦。放了它离去。
跟着他一直走到那开福寺旧址山下,它就在一石碑边稍作等候。
未几,又有几道身影从东西方向走来,跟它长的一模一样,真个是有七个矮子。
与它不同的是,另外那六个矮子小腹隐隐发光。
江陵开启法眼,一看之下,才看出它们小腹之中聚集着一股元阴之气,那是从女人身上夺取而来的。
果真是采女人之阴,要回山上给那猪婆龙补己之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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