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正在淹没龙虾的脚,听着斧头俊的话,他的心也彻底死了。
身边的马仔,都是他的心腹,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要不是逼不得已,也不会将他出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自己富贵了五年,这也够本了。
斧头俊嘲笑完龙虾,也闭上嘴不说话。
矮骡子走江湖,全须全尾地混到五六十退休,那是痴人说梦。
之前的江湖,还讲究义气,叔父辈做的不太过分,就会善终。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一切往前看,如果有人堵了财路,就算是亲老豆,都没法商量。
今日的江湖,越来越凶险了
想到这里,斧头俊在心里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看着不断吐血的龙虾,冷冷地说道:“龙虾哥,你是在屯门出地头,现在死在屯门,也算死得其所。”
“不要怪我,我给过你好几次机会。”
“卷了钱,去泰国避风头,也够龙虾哥你富贵一生,非要在屯门同我找麻烦,过不去。”
“傻仔,都话咗你个死人白痴仔。”
“痴线”
“好了,收拾收拾,送龙虾哥上路,省得黄泉路上挤。”
斧头俊抓了一把沙子,扔在了龙虾的脸上,蜡黄蜡黄的,难看的要死。
看热闹的人群,分出来几人,往不远处的船家走去,不一会儿,就推回来一个铁皮桶。
马仔们见铁皮桶推了过来,就抓起海滩上龙虾,塞进了铁皮桶中。
“傻仔,填上几块石头,省得龙虾哥飘到新加坡”
见手下马仔一点经验都没有,图省事,把人扔进去就想封盖,斧头俊无奈地指挥一下。
小弟们听到大佬的话,又赶紧找了几块石头,压在已经没气的龙虾身上,确定好重量,才满意地封上盖子。
斧头俊从上衣口袋中掏出香烟,点燃一支,追了龙虾有两三公里,跑的浑身是汗,后背都湿透了,一会儿找个芬兰浴,好好洗洗。
不远处,三个带着草帽的渔家,赤脚站在沙滩上,如同三尊雕像。
斧头俊抽了几口,就把烟掐灭,而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叠钱,都是五百的大金牛,看厚度并没有一万块。
他走到铁桶钱,将钱扔到上面,便带着手下的马仔们,走到观赏长堤上吹海风。
三个草帽渔家见人都走光,便快步走到铁皮桶的旁边,领头的拿起钱,点了点,就塞进口袋中。
铁桶被放倒,三个人齐心协力推到海边的小渔船旁,又齐心协力地抬上船。
船被海风推动,很快就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龙虾哥,这回真成龙虾了
“俊哥,国龙叔”
负责开车的马仔,拿着大哥大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国龙叔,事情都搞定了”
斧头俊开心地向国龙汇报。
这半个月来,龙虾这个扑街,时不时就窜出来捣乱,见人就打,见场子就砸,成天捣乱。
就像一只苍蝇,让人烦心。
这下好了,屯门彻底安静了。
“不错,打下屯门,社团中的老不死们,再也没有理由说你资历不够。”
“我已经提名你当坐馆,屯门是老新清一色,这次让你整个拿到手,红油生意也拿到手,真是功德无量。”
“放心,这次我回来,就是要撑你上位。”
“当两年坐馆,你就去大马帮我,香江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手脚。”
国龙声音中气十足,说的斧头俊心花怒放。
当坐馆,是每个矮骡子的终极梦想。
唯一遗憾的是,和连胜的坐馆只能当两年,不允许连庄,就是没有和记其他字头爽快,一当当五年。
“国龙叔您放心,我这里一定没问题。”
“元朗我已经全都吃下了,要不是果栏梅做事下三烂,我早就赶她出元朗。”
“不过兴和也是和记的字头,怎么说都是同门兄弟,实在不好下手。”
“这次吃下屯门,够社团新开三个堂口的,我想尤伯这次绝对没话说。”
斧头俊春风得意,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这里绝对不会出问题。
“那就好,我要去见大水牛,有事见面聊”
国龙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斧头俊多年的夙愿,终于要达成,立马喜上眉梢。
“几位叔父那里怎么说”
把大哥大扔给马仔,斧头俊扭头问起自己的心腹头马耀兴。
耀兴咧嘴笑了笑,回答道:“那些老家伙,各个见钱眼开,嘴巴都要裂到眼皮底下了。”
“算上粉岭的狮叔,一共八家,每家十万块,都表示撑大佬您。”
“在庙街太子那里,我碰到了大佬成的头马黑龙,他也在联络叔父们,看来是帮大佬成拉票。”
“要不要去见见尤伯,跟他老人家沟通一下”
“虽然国龙叔一言九鼎,可现在的坐馆四面鹰也是国龙叔一派,叔父辈们不会允许一派一家独大的。”
“再说,国龙叔一直在海外,香江的事,都是尤伯做主。”
“我感觉还是要坐下来,聊一聊的”
耀兴的话,让斧头俊沉默不语,说的没有错,尤伯的态度很重要。文網
他这一派,手里有五六张票,要是他把票投给大佬成,自己真不一定能争的过。
“打电话给尤伯,我明天上午请他老人家喝茶,顺便聊一聊屯门堂口的事。”
斧头俊沉思良久之后,才对耀兴吩咐道。
耀兴心里也很高兴,大佬听进去自己的劝告,赶忙答应道:“我知,我回去就联系尤伯。”
事情都解决,斧头俊也解决了心头小患,拍了拍手,将手上的沙子震落,而后大声地喊道:“走,去上海城。”
“做个马杀鸡,放松放松”。
手下的马仔立刻露出笑意,拥簇着斧头俊离开海滩。
十哥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最近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他刚接待完南华公司的代表,心力交瘁。
南华公司的全权代表,这次来是带着新的订单。
每个月十万桶红油
其实这多增加十万桶红油的订单,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香江的地下红油生意,并非都是靠油耗子从太古的厂库中偷。
就算把全香江的油耗子都聚在一起,也满足不了香江一个月的销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