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鹤摸摸他的头:“是,从今往后,你就是嫡长子,身份尊贵,不过即便坐上高位,也不能生出鄙夷万物之心,要谦逊,礼让,仁慈,不可依仗权势欺人,要明理,擅辩,权衡,不可凭一时意气,万事多思多想,裁决利弊,再有行举。”
“嗯。”他乖乖点头,脑袋微微一歪靠在她怀里。
到了太庙,敬香叩拜宣旨,半个时辰便过去了,再度乘上凤辇,去往大殿。
百官命妇皆以静候多时,帝后仪仗并立,场面恢弘肃穆,半分不输温骁当初的登基大典。
凤辇刚入正德门,就是编钟国乐入耳,姜容鹤瞧见了站在长阶上的温骁,他穿着一身朱红底色的龙袍,见凤辇来了,他眼底笑意便缓缓炸开,犹如婚娶新妇一般,欣喜,期待。
凤辇缓缓前进,分列两旁的百官命妇皆拱手施礼,待凤辇停下,他立刻大步流星的迎上来。
承政拱手,提着小奶音口齿清楚的说:“父皇,儿臣已迎母后凤驾,宣旨,祭天。”
恭谨的模样,让姜容鹤一阵骄傲,温骁也是一脸笑意,揉揉他的脑袋,便牵住姜容鹤登上长阶,承政乖乖跟在身后,到了长阶之上,太常又给了他一封圣旨。
他展开,圆圆的大眼睛扫过阶下百官命妇,中气十足的开口:“姜氏攸德,鹄峙鸾停,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六宫表率,为天下之母仪,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皇朝,钦此。”
宣旨毕,百官命妇齐齐叩首山呼,高喝几欲攀涉宫墙冲入云霄。
姜容鹤下意识的握紧温骁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六年多了,她听太过难听的话了。
说她自荐枕席不知羞耻。
说她除了生孩子一无是处。
说她只是个依附于温骁的废物。
可她自荐枕席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可她母凭子贵登上了后位。
可她在温骁的默许下已经将满朝官眷收拢。
若当初自以为是的逃跑,她能去哪一个没有庇护的女子流落在外,只会任人糟践,世上哪有那么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好事。
不生子巩固地位,那些大臣能容得下她几时能心甘情愿奉她为后若非温骁独宠她一人,子嗣皆她所出,那些大臣岂能松口但凡还有第二个选择,她都坐不上后位。
温骁已将她的后路铺平,她只需乖乖顺着他的安排走下去,就能尊贵一生,为何要自以为是的去做其他打算
如今,她是皇后,她的孩子是嫡出,她只不过一路顺从,就能尊享一生。
她清楚自己没有裁决政务的能力,清楚自己没有谋算城府,知道自己学识不佳目光短浅。
既有自知之明,就不会自作聪明。
她只需把后宫打理好,只需与官眷和睦,只需教养好儿女,她就已经尽到了一个皇后,一个母亲该有的职责。文網
至于其他,与她无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