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基垒好,搭房子就快了。
其实徐茵很想建个窑烧砖,但她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万一建私窑是犯法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下午搅黄泥拌黏土糊墙,徐茵见陈满仓几个,一趟趟地去半里地外的小河担水,看着就累。
可这片荒地附近没水源,山就是座普通的柴山,有溪流也很小。
造房子开荒都需要大量的水。
徐茵思索后,决定造一辆水车出来。
不过不是燕朝时背靠王府大胆捣鼓的太阳能水车,而是借助水力的水转翻车。
如果是水流平缓的地方,得人力车水来带动水车运转。所以用水的时候,需要人随时在一旁看着。
陈满仓他们都没听说过水转翻车,徐茵就拿了根树枝,在砂石地上画给他们看:
“造在河的上游,然后从这里到这里咱们挖条沟渠。等到这条沟渠全部灌满水,大家即便想种稻子也可以尝试了,沟渠里挖个口子就能放水到田里。只要河水不干,咱们就有源源不断的水可以用,不需要跑去河边挑。”
众人理解以后欢呼雀跃,冷静下来又不免担心:“英雄兄弟,这水转翻车真能造出来”
“能”徐茵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水车我负责造,你们分工砍树、挖沟渠。”
“这个没问题”
“就是这点活算什么”
徐茵笑着说:“就算水车造出来了,急需用水时也得有人守在旁边。水流缓的时候,水车的运转速度不会太快,需要人时不时车几下来带动。到时候咱们定个方案,每家轮着来吧”
“只要有水用,我可以让我家小子天天守在水车边。”
“对,皮猴子闲着也是闲着,给他们派点活干”
徐茵见他们都能理解,便不再多说。
就在徐茵对着图纸捣鼓水转翻车的时候,一群人跑了过来,为首的扑通给她跪下了。
徐茵:“”
对方一边嗷嗷哭一边扇自己巴掌:“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侠小的错了还请大侠大人有大量,饶小的一次小的愿意此生追随大侠,只求大侠救小的爹娘一命”
徐茵在他喊大侠的时候认出来了:这不就是柴山上打劫不成反被摔的断眉男么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陈满仓认识他,解释了几句:“他爹娘快不行了,之前缺粮断水,就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了,前些天淋了雨,病得更重。其实我那天就劝他来找你讨汤药了,可不知他咋想的,死活不肯来。”
徐茵猜道他不肯来的原因,无非是担心自己认出他、不肯给他汤药吧。
断眉男见徐茵不说话,继续磕头哀求:“我爹娘快不行了求大侠救我爹娘一命只要能救回我爹娘,下半辈子我愿当牛做马”
徐茵赶紧让他起来:“去看看你爹娘可以,但我有言在先,我不是大夫,只是有治风寒的药,如果他们得的不是风寒,那我也”
“如果连大侠的药也治不好他们,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断眉男红着眼眶哽咽道。
徐茵无声叹了口气,翻出自己的陪嫁包袱,表示去看看他爹娘再说。
二郎不放心,硬要跟来。
徐茵摇摇头:“你留在这儿看顾三妹。风寒容易传染,我这一路小心谨慎的,就怕你俩生病。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人多的地方尽量别去。你不听我的话了”
二郎只得牵着三妹留下来看家。
家还没影子呢俩孩子继续拌泥浆糊石墙。
这厢,徐茵跟着石峰来到他安置爹娘的地方。
两位老人家自淋雨后一直昏昏沉沉,连日赶路导致昨晚高烧不退。
徐茵从包袱里拿出一瓶烈酒,让石峰给他爹娘擦身子降温。
然后趁石峰忙碌的时候,往昏迷的老人嘴里塞了颗退烧药,又喂了几口灵泉水。
“大侠,您是要熬药吧火我已经生好了”此前与石峰一起打劫过徐茵、反被她踹了个狗啃屎的石丰年,陪着笑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徐茵看他战战兢兢的样子,失笑道:“你们别干那种丧天害理的事,我是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不干了不干了绝对不会再干了我们那时嗨一家老小等着吃喝,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起那等邪念,不过被大侠教训以后,就收了那心,真没干了”
“这么说以前干过不少”徐茵似笑非笑地睇他一眼。
“啊没没没没有那天是咱们第一次,好不容易仗着胆拦住你们,就被你那啥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行了烧火吧”
“哎”
退烧药和物理降温双管齐下,石峰的父母很快就退烧了。
徐茵嘱咐他们多喝水,要烧开以后的温水,别喝生水。
顺带给其他灾民也普及了一下,生水对身体的危害。
很多人不以为然,觉得有水喝就不错了,山里的溪水又不脏,烧开喝不费柴啊。
但像石峰、陈满仓等人,把徐茵的叮嘱记在了心上。
宁愿费点工夫和力气,多跑几趟柴山,多捡些柴火回来。
徐茵家的柴火,自那天起就没断过。
陈满仓和石峰两拨人,轮流给她送柴,见她在为水车的木料刮树皮,主动抢过去干,削下来的废木料不少还挺结实,就给徐茵围了个栅栏当院墙。
徐茵没白让他们帮忙,时不时熬点药膳粥送他们喝。
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水转翻车造出来了。
不过因为没有专业的木工工具,造的比较粗糙,但不影响使用就行。
沟渠也已从河边一路挖到荒田尽头。经过行走路段时,徐茵凿了块石板出来,铺在上面,免得孩子们掉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她指挥着众人,把水车组装起来。
然后示范给他们看。
随着她车水动作,水车缓缓地转动起来。
“啪嗒”
“哐啷”
水车上的小抽斗,一个接一个下沉到河里,又露出河面。
装满水的抽斗,上升到一定高度,经过沟渠口时,“哗啦”,抽斗侧翻,水如数倒进沟渠。
太神奇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