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云不禁动容。
许春娘虽然没接到任务,但是想让那些困在秘境中的同门脱困的心情,与他一般无二。
明知房中有重重阵法相护,可事关重大,他仍是探出神识再次坚持了一遍,确认无误才略松口气。
诸葛云神色透出慎重和认真,压低了声音。
“师妹,此物十分重要,切勿再轻易取出,以免被其他人察觉。”
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他以传音入秘之术,将此次任务简单告知于她。
许春娘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诸葛云想了想,嘱咐了几句后,便让她先行离去。
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房间中,他身子后仰,神态微微放松,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这个师妹,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啊
连他都没做到的事,她竟做到了。
如今她修为不显,便有如此实力。假以时日,绝对能绽放出,十倍百倍的光芒。
他低笑一声,半晌后,才慢悠悠的以血画阵,联系起宗门来。
许春娘离开房间后,没回自己房间,而是离开客栈,朝外面走去。
距离谢长渊失踪已近十日,他的魂灯还亮着,可音讯全无,便连混元真人,都没能找到任何痕迹。
城中因为此事,这些天一直处于压抑的氛围之中,街上来往的修士都少了许多。
偶尔得见几个,均是形色匆匆。
路过拍卖场时,里面恰巧在举行一场小型拍卖会,只是参与的人数,只往常的三分之一。
许春娘收回目光,她将自己裹在一件高大的披风中,越过拍卖会场,趁着逐渐淡去的天色,走向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巷口有人把持着,那人身量较小,脸上戴着青面獠牙面具,阻断一切窥探。
先前为寻找天元秘境的地图,许春娘来过这藏在巷子后的黑市一两次,是以她已经是第三次来此了。
黑市是城中一处极大的交易市场,只要有足够的灵石,各种各样的东西都能在这里找得到。
听起来很危险,实际上,黑市是一个比拍卖会场更为安全的地方。
因为所有在黑市闹事之人,都死了。久而久之,自然无人敢在此闹事。
掂了掂灵石重量后,面具人扔出一枚玉符,便再无动作了。
许春娘也不以为然,接过玉符后便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小巷初时较窄,仅容一二人通过。
玉符在通过某一处时,毫无预兆的裂开,这是一次性用品。下次想进黑市,必须重新买玉符。
越往里走越是宽敞,到最后,甚至比外面的街道,还多出几分喧哗和热闹。
这黑市藏在巷子里头,却是门庭若市,来往修士极多,没半点受城中氛围影响的迹象。
许多无法宣于之口的话语,到了此处,反而找到了宣泄口。
灯火通明的酒楼里,三三两两的修士把酒言欢,有言语不断飘出。
“听说前两日,有人在城西那一带,发现了那两人的踪迹。”
“城西那边可是低阶散修的聚集之地,鱼龙混杂。血罗刹夫妇这几天一直潜伏在那里的话,倒有可能躲过探查。只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我倒是有个猜测,听说谢三公子近两年在为冲击金丹做准备,他们此番出手,许是为了他手里的金元丹”
许春娘路过酒楼,听了一耳朵消息,原来那对邪修夫妇有个响亮的外号,叫做血罗刹。
希望这两人机灵点,别那么快被城主府的人抓到。
她收敛心绪,绕过几条街道,在一处拐角踏入了一家通体全黑的阁楼之中。
感应到有客人上门,很快便有人前来引路,走路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原来这位引路的,并非真人,而是一具实实在在的木头人。
许春娘看了眼木头人便收回目光,这是她第一次踏入天机楼。
天机楼是天机阁名下产业,以卖情报为营生,知晓许多机密之事。
木头人在前方引路,将她引入了一间小屋后离去。
许春娘扫了一眼,小屋四壁空荡,唯独正中间拜访着一副桌椅。
桌上放着一面手掌大小的玉牌,和一支看不出材质的笔。
关于天机楼买卖消息的规则,她方才在大殿中匆匆一眼,已看了七七八八。
眼下看到着玉牌和笔,更是心中通透。
她不再犹豫,上前坐在椅子上,拿起笔在玉牌上开始书写。
在她写下问题之后,玉牌上浮现了一行字,想得到这个答案,需要三万灵石。
许春娘直接将灵石取出,依言放在桌上。
就在灵石被放上去之后,桌上散发出一阵白光,有阵图亮起,瞬间将灵石吞没。
白光消失,桌上再次变得空空如也,阵图随之消失。
玉牌上的字符,悄然发生了变化。
许春娘却没有去看玉牌,她眼神落在空无一物的桌上,有亮光闪过。
方才亮起的阵图,是传送阵。
那些阵图很复杂,但是比起天道宫里的阵图,却又显得十分简单。
五大宗门中,关于传送阵的传承并不多。
没想到这天机阁,却能将传送阵运用到如此程度。
许春娘平复了心情,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玉牌之上。
玉牌上显示的,是一颗朱红色的丹药,旁边有着极为详细的描述。
看清玉牌中的内容后,她面上不显,心里已经确定。
那护道人给她的,便是能永葆青春的驻颜丹。
许春娘将玉牌上的内容清除,正要离去,忽而改了主意,在空白的玉牌上重新写下一行字。
玉牌很快给出了回应,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价钱是三十万灵石。
看到这个天价,许春娘眼角微抽。
除去那两颗极品灵石之物,她在天元秘境里得了些财货。
加上她原有的那些,以及卖妖兽换的那些,刚好三十万之数。
方才花去了三万,便只剩下二十七万了。
她不过是想知道魔魂的主人是谁,没想到这么贵。
许春娘轻吐口气,将玉牌上的字迹再次消除,重新写下了一行字,是关于传送阵的。
然而她写下问题后,玉牌中闪过一道光芒,才写下的字迹,莫名消失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