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盼怕苏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下意识眨了下眼,小声道,“二姐姐身边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莓果回去拿手炉去了。”苏瑜满不在意道,“晴果刚才肚子疼一会儿就回来了。”
“哦”宋昀盼抿了抿唇,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瑜斜睨她,“你怎么还不走”
“那我我在这儿陪陪二姐姐吧。”宋昀盼干脆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可我用不着你陪。”苏瑜冷漠打断。
宋昀盼小脸涨得通红,“我我”
白檀忙道,“二姑娘,我家姑娘也是好意”
“退后”苏瑜冷喝一声,“主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儿”
白檀一顿,果然就不敢靠近了。
宋昀盼也吓了一跳,赶紧从石头上站起来,一脸局促地看着她。
苏瑜却走到宋昀盼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你很怕我”
宋昀盼本就生得娇小,加之苏瑜又比同龄的姑娘高挑,在她面前,宋昀盼就像个被先生逮着没完成功课的孩子她紧张得张了张嘴,结结巴巴道,“我我没”
“还是”苏瑜的神色一冷,“在可怜我”
宋昀盼张着嘴,神情呆滞地看着她。
可怜二姐姐
怎么可能
就算在她的梦里,二姐姐因为沈万章跟自己的事受辱,可二姐姐也一直是二舅舅二舅母的掌上明珠,而且因为这件事,大家对她反而更疼惜更包容了,所有人都宠着她让着她,就连她对婚事左挑右选,一直高不成低不就,也没人敢说她什么最后虽然因为年纪实在太大,不得不嫁给了二舅舅的一个门生,可那也是二舅舅二舅母千挑万选出来的二姐夫对她十分的好,夫家也很敬重,婆婆从来不用她立规矩
这样一辈子活在蜜罐里的天之骄女,哪里轮得到她来可怜
苏瑜看着宋昀盼一双眸子瞪得滚圆,小嘴呆呆张着,唇角晶莹将落未落,竟是叫她给问愣了。
苏瑜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心说自己也是蠢了,问谁不好居然问这个小傻子,不由嫌弃道,“快把口水擦擦吧都要掉下来了。”
宋昀盼一愣,待反应过来,小脸登时像煮熟的虾子,连耳朵根儿都红透了。
她赶紧拿手帕擦了擦口水,“我不可怜二姐姐。”她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一鼓作气道,“因为二姐姐一点都不可怜你有疼爱你的父母,呵护你的兄长,还有这么多关心你爱护你的长辈,你已经比这世上的很多人都幸福了至于沈沈表哥,他三心二意,见异思迁,根本就不是良配二姐姐能及早发现他的真面目,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又有什么好可怜的”
“像二姐姐这么有福气的人,以后肯定有大好的姻缘等着要是为了一个配不上你的人想不开,那才真是可怜呢”
眼见苏瑜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只抿紧下唇看着她,宋昀盼不禁像个被戳破了的皮球,说着说着也没了先前的气势,她期期艾艾道,“二姐姐要不,咱们还是别挨湖边儿站着了我,我怪害怕的。”就要伸手去拉她。
苏瑜侧过身,躲开她的触碰,硬邦邦道,“你害怕就走好了谁还绑了你腿不成”
宋昀盼却认真看着她,满脸执拗道,“我要和二姐姐一起走。”
“”碰上这种一根筋的榆木脑袋,苏瑜也快没脾气了,她有些无语地看着宋昀盼,“你不是很怕我么怎么这会儿又不怕了”
宋昀盼咽了咽口水。
她觉得苏瑜这个问题很奇怪
就算她再怎么害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跳湖不管吧
眼看着宋昀盼脸上又出现先前那种蠢萌蠢萌的表情,苏瑜忽然觉得,大过年的还是别给自己找堵了
她往外走了几步,不耐烦道,“这总行了吧”
宋昀盼这才松了口气,脸上不由露出个欢喜的笑容,也跟着她走出来,“我陪二姐姐去亭子里说说话吧”
她话音未落,却见莓果捧着手炉快步朝这边儿走过来。
看见宋昀盼跟苏瑜在一起,莓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马上上前朝两人行了礼,把手炉递过去,“姑娘,您的手炉”
苏瑜伸手接过来抱进怀里,似笑非笑地扫了宋昀盼一眼,“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是跳进湖里也说不清了”
莓果忙往地上“呸”了两口,无奈道,“大正月的,姑娘胡说什么呢”
宋昀盼哪里不知道苏瑜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其实刚才看见莓果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想到自己闹了那么大个乌龙,居然以为苏瑜想寻死她简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昀盼红着脸讪讪道,“我我出来也好一会儿了二姐姐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就要行礼告辞。
“且慢。”苏瑜慢条斯理地叫住她,“你不是要陪我说话么”
宋昀盼干笑了两声,“我我就”
“外头也有些起风了,”苏瑜淡淡道,“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了。”
宋昀盼一愣,欢天喜地道,“哦哦哦好”
等宋昀盼跟苏瑜回到花厅,众人也都从院子里回来了。
苏珩猜中的灯谜最多,拔了头筹,连苏璟也带着淳哥儿凑了回热闹,给儿子赢了一小袋金豆豆,把小家伙高兴得不行,见了谁都要倒出来炫耀一番。
“可惜表姑姑没接着猜下去不然夜明珠还不一定是谁的呢。”苏潇忍不住惋惜道。
宋昀盼正在帮淳哥儿把金豆豆装回荷包里,闻言淡笑了笑,“我也只是碰运气而已肯定不及二表哥厉害的。”
“表姑姑刚才没瞧见,三叔公给二叔那颗夜明珠可漂亮了”苏潇叹了口气,“要是表姑姑得了,我还能时不时借来把玩把玩二叔嘛”她捂着嘴笑道,“肯定是要送给未来二婶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