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隋婉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隋夫人便也不欲再多说了,只重重叹了口气,“快别说这些晦气事儿了”因想起来,问她,“你今儿这是打哪来”
隋婉想起先前的事儿,淡淡道,“刚去二表哥书房借了本字帖”
女儿的婚事也是隋夫人心里的头等大事,闻言忙道,“你跟珩哥儿”
隋婉嗔道,“母亲想哪里去了盼表妹跟潇姐儿她们也在,我跟表妹一道回去,想着也好几天没见母亲了,所以回来看看”
一旁的隋轩听得不由竖起了耳朵,“你们既然一道回来,你怎不请了她来家坐坐,一帮子兄弟姐妹,这些年不在一处反倒生疏了”
隋婉冷笑一声,“请她来家来看看我哥哥有多威风,把嫂子都打小产了”又正色对隋夫人道,“母亲,论理这话原不该我这个当妹妹的说,可哥哥如今也着实有些不像样您听他刚才都说的是什么话”
隋轩本来就一肚子气,见隋婉也敢给自己脸色看,当即瞪眼怒道,“我说什么了”
“哥哥别逼我说出难听的话来。”隋婉冷声道,“你别打量我不知你怎么想的打那天咱们一来苏家,哥哥怕是就惦记上盼表妹了吧要不这般,也不会变着法儿作践自己的发妻,连好好的嫡子都弄没了”
隋轩的心思叫人戳破,恼羞成怒道,“你也犯不着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咱们为什么有自己的家不住,非住在姨丈家,还不是为了叫你近水楼台怎么,瞧着有个比你貌美,比你懂事的盼表妹,你这心里又不舒坦,又想找事了是不是我也告诉你,这里是姨丈家,盼表妹也不是你那些任打任骂的丫头,可以由着你作践你气不顺”隋轩狠狠啐一口,“那你就好好憋着吧你”
隋婉登时叫他气怔了,拉住母亲哭道,“母亲听见了吧这就是您养的好儿子”说着不由伏在案上哭起来。
隋姨妈也气得不行,上去在隋轩身上拍了两下,骂道,“你这孽障胡说八道什么净在我们娘们跟前耍威风我可告诉你,你不许打那姓宋的丫头的主意”
隋轩见隋婉装腔作势了半天,气儿早不顺了,这会儿更是酒劲儿上头,想也不想道,“母亲原本不就说那顾氏不好生养,答应给我纳一房贵妾,待日后生了儿子就跟顾氏平起平坐么我看盼姐儿就挺好没什么家世,性子也软和,好拿捏得很”
隋夫人原本还只是轻打了他两下,这下更是气个半死,“你个叫猪油蒙了心的东西,你当那丫头是谁,那是苏老太太的外孙女他们家能让她给你当妾我看你是色迷心窍,魔怔了”
隋轩辩道,“就算明着不行,也有的是”
“你再多说一个字,看我不打死你”隋姨妈气得满脸通红,说着拳头已经重重落下来。
隋轩捂着头嗷嗷叫了两声,大叫道,“好好好,我做什么都不对,你们做什么都对,知道你们看我不顺眼,我走总行了吧”说罢也不理这老娘妹妹,径自赌气出门去了。
隋婉见状越发哭得不能自已,隋夫人忙揽着女儿肩膀安慰道,“你别理你哥哥,几杯猫尿下肚又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隋婉又是委屈又是不忿,哭道,“哥哥就是仗着母亲宠爱才会这样如今在姨丈家还不收敛,要是给父亲知道了,还不知怎么样呢”
她执着于这门亲事,心悦苏珩固然是其中一个原因,可更重要的是,自己唯一的兄长不成器,她们母女需要缔结一门可靠的亲事,让隋轩的地位不至于被下面的哪个庶子取代。
隋姨妈叫她说的也不禁悲从中来,母女俩又抱头痛哭了一场不提。
正月转瞬即逝,隋大奶奶小产的事就像一颗石子丢进深井,没有荡起一点涟漪。
对外隋家只说苏大奶奶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孩子给摔没了众人听后唏嘘一番也就罢了。
倒是隋婉每每提及都眼泪汪汪,让大家对这个心思细腻,心肠柔软的小姑娘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待到二月初二,家家户户挂满了彩灯,街市上的灯更是从街头挂到街尾,越是繁华的闹市,花灯的种类越是纷繁,尤其夜晚降临,真真是火树银花,亮如白昼。
这也是一年之中为数不多的女子们可以随心所欲出来游玩的日子。
尤其是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自己心仪的少年光明正大地相约,同游灯海。
苏家的少男少女们自然也不能免俗。连苏瑞都趁着书院这两天放假回来凑了把热闹。
只是苏老太太年纪大了,只象征性地坐着马车游览了一圈,几位太太们因要陪老太太,便纷纷派了能干的媳妇婆子,护送着姑娘少爷们去街上看灯。
街上人流如洪,苏府一行浩浩荡荡,兼之又有各房分派来的仆从护卫,这么一大堆人想要同时前行几乎没有可能,且苏大奶奶临出门时也得了苏二太太的授意,要给苏珩和隋婉留出单独相处的机会,是以众人才下了马车,苏大奶奶就笑着道,“一会儿街上人多,咱们这么一大帮子人,有的想看这个,有的想看那个,难免你等我,我等你的。倒不如就分成几队,等到护城河那里汇合,你们觉着如何”
众人各有各的心思,倒都觉得这主意不错。
只有苏璟闻言皱了皱眉,“这样会不会不太安全”毕竟这群人里自己年纪最长,理应保障一众弟妹们的安全。
他话没说完,就见苏大奶奶暗暗朝自己使了个眼色,苏璟一顿,转头问苏珩等人道,“你们觉得呢,是想分开走,还是大家一起走”
苏瑜也已经叫母亲耳提面命过,遂附和道,“我觉得大嫂说得有道理。”她说着站到苏大奶奶身侧,笑着道,“那我就跟大哥大嫂一道吧。”
见苏瑜表了态,众人也都纷纷表示还是分开走比较方便,大家很快就根据自己的意愿分了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