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也觉得是我不对”听雪堂,苏二太太高声问道。
“女儿没那个意思。”苏瑜连忙道,“女儿只是觉得,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母亲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接受盼表妹做您的儿媳妇儿既然如此,母亲又何必”
“我怎么了”苏二太太原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听连自己亲生的女儿都不体谅她,登时就像点着了引线的爆仗,当场就炸了,“我做什么了我是拦着不许她嫁了还是逼着你哥哥不许娶了明明是她自己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你哥哥,你们一个两个都冲着我来做什么”
“母亲”苏瑜无奈唤了一声,目光飞快瞥了眼一旁的郑嬷嬷。
郑嬷嬷心领神会,忙领着丫头们鱼贯而出,临走还不忘合上房门。
苏瑜坐到苏二太太身边,柔声道,“您是没有阻拦过,可您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同意啊就连这几日哥哥过来请安您都避而不见”
“别跟我提那孽障”苏二太太恨恨打断。文網
苏瑜无奈笑道,“您瞧您,怎么还真跟我们小辈置起气来了”又搂着苏二太太的胳膊撒娇道,“您是没瞧见,哥哥这阵子瘦得可厉害了眼睛都凹进去了呢”
苏二太太听得一阵心疼,面上只冷冰冰道,“那也是他自找的你跟他说,叫他以后只管去他盼表妹那儿装他的孝子贤孙去别来膈应我”
苏瑜见苏二太太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女儿也知道母亲介怀什么可您不要忘了,盼表妹不仅仅是姑母的女儿,她也是我父亲的外甥女,是祖母唯一的外孙女您这般公然地反对这桩亲事,甚至不惜以装病来抗衡,又置祖母跟父亲的颜面于何地呢”她打量着苏二太太的神色,低声道,“旁的不说,只说母亲病了这么些日子,父亲可来看过您一回不曾”
苏二太太抿紧下唇。
内宅里过活的女人,能倚仗的不过就是自己的儿女跟丈夫的宠爱。
可自打那日这段时间苏二老爷不是宿在外院书房,就是歇在江姨娘屋里。偏那江氏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每次来给她请安时,无不打扮得花枝招展,俨然一副刚被雨露滋润过的娇花模样,直看得苏二太太如鲠在喉,连带着对苏蓉都有些不大待见。
眼看着苏二太太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来,苏瑜趁热打铁道,“母亲又有没有想过,其实二哥哥的婚事,并非一定要征得您的同意只要祖母她老人家一句话,不管您出席不出席,这场婚礼都能办得风风光光,轰轰烈烈”
“可祖母并没有这么做。她还在等着您主动开口:这不单单是为了维护您身为婆母的颜面,更是为了咱们家宅的安宁,为了二哥哥若您始终不肯接受盼表妹做您的儿媳妇儿,等她日后进了门,哥哥夹在母亲与妻子之间,又该如何自处”
苏瑜目光清澈地看着苏二太太,认真问,“母亲,难道即便是这样你也还是要跟祖母打擂台吗”
“我”苏二太太声音一顿,好一会儿,心烦意乱地才摇摇头,“你别说了。我现在心里乱得很需要再想一想。”她不由记起来,又皱眉道,“倒是你。当初那丫头跟沈你不恨她么居然还帮着她说话”
苏瑜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女儿倒也确实怨恨过盼表妹一阵子的。只不过后来想明白了,也就释怀了原本就是沈家表兄心志不坚,贪得无厌,又跟盼表妹有什么相干就算不是盼表妹,将来也可能会有其他的女孩子女儿现在反倒有些庆幸,还好及早看透了他的真面目,不然这辈子才真是毁了呢”
苏二太太怔怔看着她,半晌才颔首道,“你能想明白了就好”
她对宋昀盼很大一部分厌恶,也因为她破坏了自己女儿的美满姻缘如今眼看着当事人都不甚在意,倒显得她这做长辈的十分的记仇狭隘
就听苏瑜不以为意地继续道,“先前沈家还一直造势,把沈表兄的学问吹嘘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可您瞧瞧这次春闱,不就立时把他打回原形了么也得亏着这门亲事告吹了,不然连带着女儿都要跟着一起丢脸。”她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一脸兴致勃勃道,“对了母亲,前几日我随大嫂出去赴宴的时候,恍惚好像听人说起来因明年是太后六十寿诞,圣上似是有意加开一场恩科替太后祈福呢”
不出苏瑜所料,她话刚出口,苏二太太的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她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忙追问道,“你听谁说的消息确切么这么要紧的事儿,我怎么没听说”
苏瑜不由笑道,“母亲一口气问这么多女儿哪答得上来”又细细与她说道,“原是女儿逛园子的时候,无意中听两个太太提起来,好像是家中有要应考的郎君,这才格外关注至于她们说的准不准,女儿却是不知道的。”她一顿,素来端庄沉静的小脸上露出个顽皮的笑容,“母亲若想知道真假,去问问父亲不就好了”
苏二太太一怔,登时反应过来,不由啐她道,“好好的姑娘家,学什么不好,偏学人家这么促狭连老子娘都敢打趣,真真是皮痒了”作势就要伸手打她。
苏瑜笑嘻嘻地躲了两下,顺势靠进苏二太太怀里,声音甜软道,“母亲,我二哥哥可是个有大志向的当初您跟父亲叫他缓这一科,也不过是想他日后一飞冲天,光耀门楣如今眼看着心愿就要达成,这么关键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叫二哥哥再为了这些琐事儿分心啊”
苏二太太默默听着,抿着嘴一句话也没有说。
倒是苏瑜从她怀里抬起头,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母亲的脸,这才窝在她怀里安心地笑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