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这般想着,也就释然了,笑呵呵道,“我倒巴不得你肉嘟嘟的呢也不会这般三天两头就生病了”
宋昀盼抿了抿唇,不安道,“我是不是耽误二爷的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苏珩随口说着,边脱了鞋半靠在床头,把宋昀盼揽进怀里,“原本就是陪你来给姑父姑母上坟的,你的事就是最大的事儿。”
他握着她的手在掌心里把玩,漫不经心道,“照咱们原先的打算,本是等给姑父姑母一上完坟就走。如今因你还病着便又在伯父伯母家多耽搁了这么些时候,我想着不若等你大好了咱们就搬出去难得出一趟远门,总归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到时去在城里赁个雅致的院子,我再领着你四处游玩一番岂不好”
宋昀盼面露为难之色,“好是好,只是我怕伯父伯母他们不高兴”
苏珩心说到时不能从你身上搜刮好东西了,可不是要不高兴么面上却丝毫不显,只笑道,“你这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了就咱们住这些日子,伯父伯母他们哪天不得想着法,变着花样的弄些好吃的好玩的给咱们便是两位舅兄,自己的事也不做了,天天陪着我到处闲逛,吃饭看戏,哪一样不花人力物力你当人人都跟咱们一般悠闲么”却绝口不提黄氏母女从宋昀盼这里要去的东西,足够他们家好几年花销了
宋昀盼叫他说得简直无地自容。
都是她糊涂了他们又不是苏家那样的钟鸣鼎食的人家,饶是苏家那般富贵,三舅舅还成天为了生意在外头东奔西跑呢
现在的宋家也只不过开了间小小的茶馆营生而已
还有二堂哥,据说书读得很好,明年秋闱恩科就要下场如此岂不是把大家的正事都耽误了
宋昀盼满脸羞愧道,“你说得对,是我太不懂事了那,那等我一好咱们就走好了。”
苏珩笑着点点头,安慰道,“不过你也不必有什么负担,接待咱们耽误的功夫,我肯定会以别的方式弥补他们的,你就不要管了”
宋昀盼听话地“嗯”了一声,顺势滑到苏珩的膝盖上,轻声道,“二表哥,你对我真好”
苏珩揉着她的头发,笑道,“净说傻话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见宋昀盼精神又有些不济,就道,“是不是又累了再睡会儿吧,等用晚膳的时候我叫你。”
宋昀盼叫他揉得十分舒服,嘴上喃喃地说着不困,很快又沉沉睡了过去。
自那天以后,宋昀彤每回来看宋昀盼,得到的答复不是“奶奶吃了药已经睡下了”,就是“奶奶睡着了还没有醒”,愣是接连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宋昀彤又不是傻子,很快也琢磨出意思来了,有回居然不顾白檀的劝阻,故意在外头大声道,“大姐姐,大姐姐彤姐儿来看您了”就要硬闯进去。
谁知她还没进去,那门就从里头打开却是苏珩皱着眉走出来,“方才是何人喧哗”
白檀看了宋昀彤一眼,嚅了嚅嘴,“是,是表姑娘奴婢说奶奶睡下了,表姑娘不信,非要进去看看”
宋昀彤也没想到苏珩居然在屋里,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登时涨得通红,期期艾艾道,“我,我不是”白檀这个死丫头,肯定是故意让她出丑的
就见苏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温声问,“堂妹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找你大姐姐么直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宋昀彤忙道,“我是来陪大姐姐说话的。”她一脸认真道,“我们姐妹好久没见面了,我想多陪陪大姐姐。”
苏珩颔首道,“堂妹有心了只是你大姐姐生病了,大夫说她需要静养,若是得不到好的休息,身体就会一直不好。”他含笑看着宋昀彤,“堂妹肯定也希望你大姐姐能够早日康复吧”
不知道为什么,大姐夫脸上明明带着和气的笑容,可宋昀彤莫名就觉得身上一冷
她怔怔道,“这是当然了”
苏珩就笑道,“既然如此,堂妹还是去找你的小伙伴们玩吧让你大姐姐好好休息,好么”
宋昀彤只得点点头,“好。”她顿了顿,乖巧道,“那等大姐姐醒了,麻烦大姐夫跟她说一声,彤姐儿来看她了。”
苏珩颔首道,“一定。”
宋昀彤遂朝他福了福,又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苏珩脸上的笑容也沉了下来,冷声吩咐道,“以后不许再放她进去。”
白檀忙俯身道,“是。”
说话间苏珩已经推了门进去。
屋子里宋昀盼刚小憩了一会儿。
其实她这几日身子已经好多了,只是因先前落水的缘故,恢复起来比寻常人慢些,精力也多有不济。
刚才被宋昀彤的敲门声吵醒,此时却见进来的只是苏珩,宋昀盼不由道,“我刚才好像听着彤姐儿的声音了”
“许是她这阵子整天在你耳边聒噪,出现幻觉了吧。”苏珩笑着在她床边坐下,随手从盘子里拿了个葡萄剥了皮喂到宋昀盼嘴边。
宋昀盼嗔怪地瞪他一眼,“哪有你这样说话的”还是乖乖张开了嘴。
苏珩却觉得她这一眼极有风情,也不知怎么了,才几个月光景,这小丫头就由原先的懵懵懂懂,变得撩人而不自知。尤其此时葡萄晶莹的果肉映着她粉嫩的唇瓣,看得人都忍不住饿了
宋昀盼却不知他心中所想,才刚把葡萄吃下去,就觉苏珩指腹从自己嘴角抹过,她脸上登时一热,“你”
“甜么”他目光炙热地看着她,低声问道。
宋昀盼脸色愈红,恼羞成怒地推他一把,“你,你别靠我这么近我还病着呢也不怕过了病气”
苏珩哈哈一笑,伸手把她揉进怀里,叹气道,“昀盼,快点好起来。”
到时他们就可以搬出去,无拘无束地过自己的日子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