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往哪里去”身后忽然响起苏珩清冷的声音。
清风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这才惊觉自己走的根本不是回去的路。
清风忙折返回来,讪讪道,“小的,小的刚才走神了”
他觉得心里乱得很。
有件事,二爷不许他告诉别人
其实今天把二奶奶送回去以后,二爷还曾上过一次山
二奶奶的衣服和鞋子,就是那时候拿回来的只是当时宅子里的人都在各自忙碌,没有人注意到
他当时看到木屐上沾染的血迹还不明所以
一旦这件事被其他人发现
清风小心翼翼地打量了眼苏珩的神色,咬了咬牙,低声道,“爷,您是不是”
苏珩英俊清冷的面庞被灯笼映得忽明忽暗。
他淡淡扫了清风一眼,幽深的眸子像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是不是什么”
清风不知怎地,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垂下眼摇摇头,“没什么,起风了,一会儿怕是要变天爷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清风没有猜错。
当天晚上果然下起了暴雨。
就连张县令跟一众衙役也都被这场雨困在了宅子里。
阳光透过窗子照起来,外头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不管他们问什么,你只一口咬定,是在温泉池看到的二奶奶,当时她已经昏睡过去,周围没看见任何人,更没有任何异样”苏珩冷声吩咐道。
“奴婢省得。奴婢昨天就是这么跟他们说的”白檀的声音顿了顿,低声道,“奴婢只是担心奶奶要是知道,知道那畜生死了”
幔帐“哗”的一声被人从里头拉开,帐外的两个人一愣,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眼见宋昀盼跌跌撞撞地从床上下来,苏珩急忙大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扶住,却被宋昀盼紧紧抓住胳膊,“谁死了二表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苏珩忙扶着她坐回床上,边吩咐白檀倒水,边柔声道,“昀盼,你不要慌你睡了一天,先喝口水,吃点东西其他的我慢慢说给你听。”
宋昀盼的眼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二表哥,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死了是不是是不是他”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我我杀人了”jujiáy
“当然没有。”苏珩用力握住她的手,正色道,“有人在山间树丛里发现了陈宗贤的尸体。那个畜生是从山上掉下来摔死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可听清楚了”
宋昀盼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半信半疑问,“真的么你,你没有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苏珩帮宋昀盼擦了擦眼泪,“像那样的人渣,这般死法已经是便宜他了真真应了那句老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感到怀里的人儿身子哆嗦了一下,苏珩忙摩挲着她的后背,“都是我不好,不该一醒过来就叫你听到这些”又见白檀倒了水来,遂伸手接过,边亲自喂宋昀盼喝水,边温声道,“昨天你泡温泉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后来还是我上山把你叫醒,抱你回来的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见过陈宗贤。”
宋昀盼抬起头,通红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县令现在就在这栋宅子里。”苏珩抚着她的发丝,一字一句道,“他一会儿可能会叫你过去问话”
宋昀盼蓦地瞪大眼睛,满是惊恐道,“我不行的二表哥,我”
“没有什么不行。”苏珩冷声打断,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道,“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你当时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宋昀盼泪盈于睫,颤抖地嚅了嚅嘴,“可,可是我”
“嘘。”苏珩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声音极轻极轻道,“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跟从前一样。”
他把宋昀盼搂在怀里,低低道,“等这件事了了,咱们就回宛平去你不是早就想祖母他老人家了么咱们很快就回去马上就要春闱了,我也需要早些回去准备。”他温柔地哄道,“昀盼,只要你照我教你的去做没有人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只要离开这里,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张县令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直到耳边响起苏珩一声略带不悦的轻咳,他这才从刚才的错愕中回过神来。
这世上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人儿
想他在春满楼包养的金宝儿也算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了,可跟眼前这位苏娘子比起来,简直,简直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一双怯生生,水漾漾的眸子,仿佛里头藏着千言万语,看一眼就能把人吸进去;粉唇娇嫩,肌肤胜雪,高领衣裳里露出来一小截纤细的脖颈更是优雅迷人,叫人简直恨不能顺着那脖子一直钻进去更不必说那如杨柳般的腰肢,一看就富有弹性的
也难怪这个一脸倨傲的苏小郎君,护她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就连叫他娘子过来问个话都推三阻四又说什么他娘子胆小怯懦,问话需得他在一旁陪同
试想要是他得了这么个美人儿,肯定也怕叫人多看了去
张县令咽了咽口水,煞有介事道,“你就是苏娘子”
宋昀盼紧张地看了苏珩一眼,对上后者鼓励的目光,她点了点头,声如细蚊道,“正是,正是民妇”
如明珠般璀璨夺目的小妇人,见了官老爷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张县令不由就生出几分怜香惜玉之心,放低声音道,“苏娘子不必紧张,本官只是照例询问每一个人苏娘子只管照实说便是。”
宋昀盼听话地点点头,“大人请问”
张县令道,“昨天你可能见过死者陈宗贤”
宋昀盼的脸白了白,她咬着牙点点头,“见,见过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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