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天镜前格外热闹,秘境中的弟子轮换着出现在镜中。
时有表现精彩的弟子,让众多上位者发出由衷的赞叹。
尤其是当持云峰弟子出现在镜中时,更引得长青门、无极宗、天剑宗长老连连称赞。
玉涵堂面上平静无波,内心却为弟子们骄傲。
龙清风洋洋得意地捋须叫好:“这是涵堂的二弟子卫来,此子一门心思都放在修炼之上,他日可成大器。”
无极宫长老裴秋欣是个美艳的中年女子,终于逮到嘲讽玉涵堂的机会,冷哼着问旁边的朱慧:“持云峰灵气枯竭这么久,他这二弟子莫不是跑到你那蹭的灵气,才修炼成这样的”
若是平日听到别人挖苦玉涵堂那没灵气,朱慧定要跟着添油加醋地践踏一番,而如今的局势,她再这般说就尴尬了。
裴秋欣没听到意料之中朱慧的配合,只得到她两句“嗯嗯啊啊”的附和,觉得十分奇怪。
这不像朱慧的性格呀。
她看了朱慧一眼,朱慧避开了她的目光。
天剑宗的长老陈檀一向看裴秋欣不顺眼,逮到一个可打击她的机会,立即随棍上:“裴长老消息不太灵通吧,持云峰现在可不能同日而语。”
“这话怎么说的”裴秋欣问他。
“你还是问孟长老吧。”他点完火把炮仗抛给长青门的孟东霖了。
陈檀虽是长老,年纪看上去却只有四十多岁。修仙界就是这点好,越早结婴,越可以保持青春永驻。
当然这也耗费灵力,除了对相貌有特殊要求的修士,大家还是把更多灵力用在了修炼上。
长青门的孟长老显然看上去更老一些。头发都花白了。
他没有立即接茬,而是特意放出神识去探了探玉涵堂的境界,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他才笑了两声对着玉涵堂说恭喜。
“本座听门内弟子屡次提起,植灵界出了个神人,不仅能把鱼养出灵气,而且制作出来的灵力,比别人的浓度高出几倍。此人就在玉掌座的持云峰。”
“来之前,本座还不信,如今信了。玉掌座真有福气啊。”
玉涵堂哭笑不得。
花朝阳是持云峰的宝藏,他一直让弟子们低调不要张扬此事,却不知越怕什么来什么,竟然连长青门都听说了。
他含蓄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此事。除了这个动作,他不多说一个字,用行动直白地告诉众人,他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孟东霖就像没看懂玉涵堂的表情一样,提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要求。
“玉掌座,我们长青门想请这位植灵界的随世者到宗门去授课,你我都是友邻,来来回回用不了十天,不知玉掌座可舍得”
“不可。”
玉涵堂还没回答,陈檀与裴秋欣先开了腔反对。
陈檀更是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直接从身后拎过来一个年轻男子:“这是我们天剑宗的灵植园管事,这次来是向你们家的管事学习来的。李七,叫人。”
李七是个瘦高个,一双眼睛透着精明,立即上前给玉涵堂行礼。
“玉掌座,我想跟花管事学习种植灵植的技术。当然,不会白学的,我带了自己种的灵药过来,给咱们持云峰弟子试试。”
陈檀插话:“他义父是炼药师,玉掌座可以让你家管事与李七切磋一下,互相学习。”
孟东霖黑了脸:“陈檀,你可藏的够深。你这是有备而来呀。”
“不然呢,让你把人挖走”
“你们两个都挺有大宗大派风范的。谁的墙角都想挖。”
裴秋欣冷笑两声,看向玉涵堂,“玉掌座,你当年承诺我家宫主要还他一个人情。今天就兑现吧”
“兑现什么你挟恩图报,太不讲究。”
“你们无极宫这是趁人之威。”
薛星辰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吃相都挺难看的。
这三人根本不是来观赛交流的,完全是冲着持云峰的花朝阳而来。
看眼下情形,三大派早就摸清了太虚宗内部的不团结,否则不会越过他,直接找玉涵堂交涉。
他本想打断,想到玉涵堂那副油盐不进的嘴脸,又忍住了。
朱慧与林玉泉想插话也插不进去,只得陪着薛宗主一起尴尬围观。文網
玉涵堂被围在中间,垂目不语。
因为花朝阳,师父离世后,他终于又成为中心人物。虽然吵吵嚷嚷,他心中还是挺享受这种被重视的感觉。
但是,他可不会因三言两语被蛊惑,放花朝阳离开。
傻子才会把宝藏拱手送人。
裴秋欣让他还的人情债,他颇有些为难。
无极宫的宫主曾是师父为他定下的未婚妻,被他死活给拒婚了。
得罪了对方,也欠了人家一个大大的人情。
现在对方要求还,他还真有些为难。
犯难的时候他习惯性去看师叔祖,此时的龙清风在一旁安静地坐着,目光仍盯在窥天镜上。
持云峰已经有弟子陆续拿到通关令牌了。
他深感欣慰。
此时广场上走来一群人,正是花朝阳阿离,与不知真假的胖三叔、王先德,还有李剑威他们那些看热闹的人。
薛星辰远远看到高高矮矮,有胖有瘦的人走过来,警觉性坐直了身体,待到近前时,他才问了一句:“花管事,你有何事”
听到花管事三个字,台上那几人也不争执了。瞬间安静下来,像探寻到灵脉一样,紧盯着台下。
裴秋欣看到王丰树抑制不住笑容的一张大脸,就知道事情成了。
这才胸有成竹地坐回位置上,得意地看了玉涵堂一眼。
玉涵堂被她看得发毛,预感到某种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花朝阳也不磨叽,上来就把王先德带着王丰树来认亲的事给说了。
末了,她总结了一句:“我这胖三叔说要带我回去继承王家祖业,龙长老,您觉得这事靠谱吗”
龙清风的目光里带着阴冷移到裴秋欣身上。
孟东霖与陈檀同样看向裴秋欣。
陈檀连声冷笑:“裴秋欣,原来藏的最深的人是你啊。刚才口口声声装不知持云峰的变化,紧接着又让玉掌座还你人情。人情还没还,你干脆来个釜底抽薪,跑这认亲来了。”
孟东霖怒不可遏,指着裴秋欣:“你们无极宫还要不要脸。不要仗着有大能坐镇,就欺负其他宗门。”
陈檀站起来拍桌子:“一块玉佩就想把人骗到你们那去,当别人都是傻子。老玉,你可莫要放人走,不要让人当猴耍。”
花朝阳看着台上吵得不可开交,无奈地摊手对王丰树道:“崴泥了,你王家偌大家业如今看来只能转手给别人了。有人嫉妒我命好,不想让我接手。你看,要不要赶紧回去跟你家族长说一声,让他先别咽气,等找到继承人再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