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府。
宋云孤一身白色锦袍,端坐在书案后。
晨曦通过轩窗洒在了书案上。
也洒了他满身满脑。
衬得他肤色越发白皙,深邃的眸子如渊般深沉。
只要与它对上,就会被被吸进去一般。
他身处光里,越发显得卓尔不群。
任谁见了,都会不由得生出一丝敬畏来
彦青匆匆进来,躬身站在他面前,不敢多话。
眸子觑一眼桌上的宣纸,他心头一松
那是沈三小姐练的字,面前这位确定是自家主子无疑。
“如何”
宋云孤头也不抬,淡淡问出声。
“回主子,吴尚书和安阳王被陛下宣进宫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宫”
彦青禀报完,抬首觑一眼自家主子。
满眼佩服。
如今的官员,没有几个手脚是干净的。
主子想给沈三小姐报仇,收拾那两个府邸,还不是小事一桩
只是
主子面上为何看起来不太欢喜
想起一事,他又躬身道:
“主子,属下方才在街上碰见了赵公子,询问殿下在不在府里。
说要前来拜会主子,想来快到了”
“谁在念叨本公子”
一道笑音在门外响起。
彦青转身,就看见赵申一身白衣,站在荆桃树下。
手里把玩着一个药葫芦。
宋全躬身站在身后。
彦青急忙出身相迎。
将赵申请进书房,奉上茶盏,他才退到一边。
宋云孤的目光终于从宣纸移到窗外,神色有些困惑。
赵申满眼关切,“殿下,可是有什么困惑,不妨说出来。”
“本王”
宋云孤一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方才的尴尬。
“本王有个故交”
赵申先是一愣,再看着宋云孤,已是满眼笑意。
“殿下,您确定除了我,还有其他的故交”
宋云孤白了他一眼。
“别自以为是,本王的故交多了去了”
“好好好,我错了,殿下请继续”
赵申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云孤看了眼案头。
“本王有个故交,不知怎的,一直想见一个姑娘,即使远远看她一眼,他都很高兴”
赵申强忍着心头笑,面上一本正经道:“哦还有呢”
“还有,他甚至不反感同那姑娘走得再近些”
宋云孤看向赵申,眸子里难得带着不解。
“你说本王的故交是不是钟意这个姑娘”
赵申微眯着眼睛,把玩着手中的药葫芦。
“殿下,您那位故交见那姑娘高兴,也会跟着高兴吗”
宋云孤点点头。
“那姑娘受伤,他比谁都着急”
宋云孤又一次点头。
“这样啊”
“怎样”
宋云孤满眼殷切。
赵申摩挲着药葫芦,一脸深思。
宋云孤难得没有出声催促。
吊足了宋云孤胃口,赵申见火候差不多,轻咳一声,缓缓启口:
“可以肯定的是,殿下那位故交已经深深喜欢上了那位姑娘”
“是喜欢,而不是其他”
宋云孤有些不确定,忍不住追问道。
赵申点点头,“这一点,我还是确定的,你知道的,我也有钟意的姑娘”
不像某人,铁树一个
“可是”
赵申叹口气,住了话头。
书案后的宋云孤心头一紧。
他扫了一眼赵申,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可是什么”
赵申强忍着笑意,郑重道:
“可是,男女之间,在于两情相悦如果只是殿下那位故交单相思可就遭了。
他频频出现在那姑娘面前,对那姑娘来说,可就是非常大的困扰”
她
她对他,到底什么想法
会是困扰吗
一直以为,宋云孤还真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迟疑了半响,他才出声,“应该不排斥”
“只是应该,而不是绝对”
赵申追问道。文網
宋云孤白了一眼赵申。
“傻了你,这种事儿,关乎那姑娘清誉,本王那位故交怎么可能事无巨细告知本王”
“也是”赵申点点头,摩挲着下巴,“殿下,想确定她的心意,倒不算难”
赵申住了手里的动作,继续道:
“想要探清那姑娘的心意,殿下只需要做一些越过友人之间的举动。
看那姑娘的神色,是羞怯,还是气愤,瞬间就能判断出来”
“这样啊”宋云孤盯着案头的宣纸,琢磨起来。
下一瞬他才意识到不对劲,倏地抬首,瞪着赵申:
“不是本王,不是本王,说了多少遍”
“对,对,对,都怪我一时口误,是您的故交,故交”
赵申连忙摆手。
一旁的彦青,眼观鼻,鼻观心。
差点儿憋成内伤。
主子啊主子,您的性子这样冷冽,有没有故交,心里不清楚吗
您向赵公子问询,也找个好点儿的借口嘛。
这下好了,赵公子光明正大看您的笑话。
估计三更半夜都能乐醒
还有那什么探探那姑娘的反应,主子,这还需要探吗
如果沈三小姐对您无心,您第一次进人家闺房,就被赶出来了
别看沈三小姐平日里柔柔弱弱的,笑容和煦,她主意可大了去了。
收拾那些个坏心眼的人,手段那叫一个快准狠,一招毙命
唉,他算是看明白了,真是当局者迷
想起接下来的傍晚,沈微落散了学估计就来了。
彦青琢磨着找个跑腿的差事,出去躲躲。
他可不想站在问外,受折磨
自从赵申离开后,宋云孤就像变了个人。
一个下午,看了滴漏不下五回。
终于捱到酉时中,是沈微落平日里抵达三王府的时辰。
他频频探头,依旧不见她的身影。
忍不住冷声吩咐道:“联系彦禾,问问出了什么事儿”
彦青领命而去。
过了一盏茶工夫,彦青气喘吁吁赶了回来。
觑一眼宋云孤,小心翼翼道:“主子,沈三小姐回永宁侯府了”
宋云孤倏地站起身。
“为何”
“殿下,属下听说,明日临休,沈大公子特意去接的沈三小姐”
沈清远
宋云孤越发坐不住。
“去告诉彦禾,问她还要不要学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做成什么事儿”
“是”彦青苦着脸,心里将赵申骂了个狗血淋头。
都是因为他出的馊主意,主子坐立难安。
他们这些侍奉的,也跟着遭殃。
“等着”宋云孤叫住了他,进了里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白瓷瓶。
“她走得急,估计忘了带药,让彦禾一并送去”
彦青:“”
主子,您确定,是请沈三小姐回来。
而不是,将她推出去
连急用的伤药都送去了,您确定沈三小姐还会回来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