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落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华溪和陆伯颜就回来了。
他们扑了个空,那人果真不在。
华溪挨着宋云孤坐下,“宋公子,你可记得那人相貌”
宋云孤点点头,“只要我见过的,不说过目不忘,再见绝对不会认错”
华溪面色大喜,“那请问,公子此次来朔州可有要紧的事儿还没办完”
宋云孤点点头。
华溪心头一紧。
下一刻就听宋云孤淡淡出声:
“此次前来,奉家人之命,探望故交,不想故交却出远门了”
华溪面上大喜,“既然如此,那公子同沈小姐何不去叶兹城玩
三日后我们叶兹城有一场盛会,届时可热闹了”
宋云孤看向沈微落,神色迟疑。
“可是,沈小姐腿上有伤,走不了路”
华溪不由看向沈微落的腿,满眼关切,“沈小姐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已经快十天了,走短路不成问题”
沈微落连忙解释。
华溪点点头,看向宋云孤。
“去吧,我知道一条近道,绝对会节省不少时间”
宋云孤看看沈微落,过了片刻,才点头勉强应了下来。
华溪顿时乐开怀。
这可是她第一次喜欢一个男子,没想到,她竟然说服了他去叶兹城。
如果他对她了解的越多,他们会不会因此有可能
华溪不由得红了脸。
陆伯颜还算冷静,冲宋云孤抱拳一揖。
“届时若遇到那人,还希望宋公子能指给我们”
“那是当然”
几人约定,次日就出发了。
当沈微落站在一处洞穴里,听着四周流水的滴答声,望着湿哒哒的石笋遍布其间。
她才反应过来
华溪口里的另一条隐蔽的路,就是穿过一处偌大的溶洞
她已经同他们走了半个时辰了,伤口隐隐有些痛,还没有绕出来。
这个溶洞的规模,若放在现代,就是非常大的旅游景区。
在古代,只能成为一处不为人知的暗道
唉,暴殄天物啊
又行了一盏茶工夫,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一丝光亮。
沈微落心头大喜,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又走了片刻,几人被突然出现的一面石壁挡住了去路。
光线通过壁缝照射进来,隐隐照亮了四周。
华溪越过众人,在墙壁上摩挲了一通,面前的石门缓缓开启。
沈微落和宋云孤彼此对望一眼,跟着华溪出了石洞。
刚站定,石壁在他们身后又缓缓合上。
从外面看,却是一整块完整的石头,压根儿瞧不出这背后有一条暗道,竟然直通朔州。
几人下了山,坐上马车,行了不到一盏茶工夫,高大的叶兹城城门就矗立在众人面前。
叶兹城到了。
进了城,只见街上彩旗飘扬,热闹非凡。
彩旗下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连沈微落都忍不住大吃一惊,“叶兹城竟然这么繁荣”
华溪咯咯笑出声,“哪有,这次正碰上盛会,才会这么热闹到了”
华溪指着一处三层酒楼,弯腰下了马车。
她转身扶着沈微落下了马车,才看向面前的如归酒楼。
“原本打算将二位直接带回我的住处,可你们不知道,我娘她
她心思多疑,总认为别人靠近我,都不安好心。”
这些年来,我身边除了陆师兄外,再没有一个朋友,幸好此次出去遇见了你们”
你们放心,禀告完娘亲,我就亲自前来接你们”
“主子”
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众人转身,就看见一个清秀的侍女站在几步外。
“真的是主子你一走那么久,让水心一人守着那么大的屋子”
“收住,别哭啊”
华溪连忙打断了她。
水心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对了,教主着人传话,让主子进宫,奴婢一听,当即就吓坏了。
原本打算出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就遇上了主子。”
主子,快些走吧,您也知道教主的脾气,晚了”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
华溪打断了水心,看向沈微落和宋云孤。
“二位就在这里住下,我已经吩咐过了,掌柜的是我的人,需要什么直接找他要”
“主子”
水心扯了扯华溪的袖子,警觉地瞅着面前两个陌生人。
这两人,美得太过分了
都说教主是整个叶兹城最美的,但面前两人显然更胜一筹。
奇怪,小姐从哪里结识了这样两个人
“这会又不急了”
华溪摇了下水心,她才反应过来,冲沈微落和宋云孤虚虚一礼,跟在华溪身后,朝宫门行去。
目送华溪离开,沈微落同宋云孤进入客栈,放下行礼,喝了一杯茶。
歇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出了客栈,在街上闲闲踱着步子。
傍晚的叶兹城,人声鼎沸。
沈微落也被感染了,心情不由得放松下来。
走了没多远。她便发现,整个叶兹城,最多的就是铁匠铺子。
这里一家,那里一店,打铁的叮咣声此起彼伏,热闹极了。
铺子面前围了不少人。
有的锦衣华服,手中拿着名剑。
有的寻常衣衫,却也看得津津有味。
宋云孤耐心为她解释起来:
“此次盛会,名为名剑比拼,背后,就是制造名剑的名匠比拼。
所以,来叶兹城的铁匠并不在少数”
铁匠
还不在少数
沈微落心头一震,想到所有运送至此的铁矿,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宋云孤瞬间就明白了她心里所想。
借着帮她顺青丝的档儿,用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所以要尽快找出来”
沈微落点点头,刚往前走了一步,突然被宋云孤拉着转向里面。
“贾才”
宋云孤的声音低低传入她耳际。
沈微落吃了一惊。
二皇子的心腹贾才不是在沧州么,他来叶兹城作甚
“跟上”
不等沈微落想明白,宋云孤拉着她朝前面追去。
他们跟了一条街,在一处巷子口却失去了目标。
面前的巷子叫芬巷,是一条死胡同。
行人很少,显得有些安静。
不远处的铁匠铺子门口站了一个中年男子。
身材壮硕,身着布衣,正指着店里的一个菜刀道:
“老哥,你打这把刀时,熟火是不是没有做好”
一个黑脸汉子走出来,看了眼菜刀,满眼吃惊:
“你怎么知道那日有人催着要货,太仓促了”
布衣男子淡淡一笑,“实不相瞒,我也是铁匠”
“哦,原来如此,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姓吴,名畴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