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荣城。
冯忠阴沉着脸进城,到镇远镖局,看着已经挂起来的白绸,脸更黑了。
“总镖头”
管事接到消息,急匆匆出来迎接。
冯忠一脚踹在管事身上,怒吼出声:“谁干的”
他就这么一个弟弟,定荣城谁不知道,动冯孝就是跟他过不去
什么人敢在定荣城杀他弟弟
管事被踹翻在地,捂着钝痛的腹部,艰难回话:“总镖头,属下属下无能。”
他们封城什么都没查出来。
最后想去抓那个姑娘的家人当替罪羊,结果去的时候,发现人去楼空。
“废物”
冯忠回来后,整个镇远镖局上空都萦绕着低气压。
城中百姓似乎都察觉到危险,镇远镖局四周空无一人。
冯忠先去了灵堂,他没回来,其余人也不敢下葬,因此冯孝的棺椁一直留在灵堂里。
现在天气不算热,可是这么多天,还是有些异味了。
冯忠站在灵堂里,对着摆放在正中间的令牌立誓:“阿弟,你放心,大哥一定会找到凶手,给你报仇。”
冯忠让冯孝风风光光下葬。
等办完这些事,离冯忠的生辰,还有几天时间。
管事小心翼翼问:“总镖头,您生辰还要准备吗”
冯忠阴沉沉地看管事一眼。
管事心头一紧,慌张低下头。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总镖头,外面有人求见。”
“不见。”
冯忠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更别说见什么客了。
报信的人却没走,反而拿出一封信:“对方说您看了,一定会见。”
冯忠皱眉,但也没开口赶人,管事立即将那封信呈上去。
冯忠拆开信,里面只有两个潦草的大字古籍。
他猛地将信纸合上,揉成一团,“让他进来。”
这东西知道的人不多。
除了杜陵的人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所以冯忠必须得见见这人是谁。
报信人立即去请。
冯忠没想到来的会是个小姑娘,五官虽然漂亮,但明显还没成年,就是个黄毛丫头。
她跟着下人一起进来,走得从容不迫,丝毫不见局促与不安。
冯忠审视她的同时,她也在肆无忌惮打量他。
这小丫头什么来头
冯忠目光如刀,试图剖开少女的身躯:“是你要见我”
花雾唇角一扬,礼貌问好:“初次见面。”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花雾看向四周,“您确定要当着这么多人说”
冯忠盯着花雾。
花雾丝毫不避讳他的目光,直直与他对上,唇角甚至还带着古怪的笑。
大堂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下来,静得针落可闻。
管事和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喘。
最终是冯忠先打破这怪异的安静,“都下去吧。”
管事和下人同时松口气,迅速退出大堂。
“现在可以说了,你是如何知道古籍的”
“我不仅知道古籍,我还知道古籍里藏着什么,也知道总镖头私吞了那批古籍,却派人告诉杜陵,古籍被人劫走了。”
冯忠放在扶手上的手缓缓握紧,但面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实则心底已经在盘算怎么杀掉她。
她知道古籍,还知道杜陵
“你是不是在想,我会不会是杜陵派来的要不要杀了我”
花雾说出冯忠心中所想。
冯忠:“”
杜陵现在应该刚接到消息。
就算他派人来,也不应该有这么快。
花雾给冯忠一颗定心丸,“放心,我不是杜陵的人。”
冯忠当然不会轻信花雾说的,但他也没反驳,顺着问:“那你是谁的人想要做什么”
杜陵明明说这件事除了他们就再无人知晓。
现在为什么会蹦出来一个小丫头片子
杜陵是不是对他说谎了
“我自己啊。”花雾笑一下:“心怀理想的天才,就应该独自闯荡。单干才符合我天才的身份,给别人打工不可能的。”
“”什么玩意
花雾说回正题,“总镖头真以为,你用那么拙劣的办法,就能让杜陵相信,古籍丢了”
花雾掰着手指,做算命状,深思道:
“现在杜陵应该出发来找你了,他不会相信你的话,他会杀了你”
花雾看向大堂四周:“包括你辛辛苦苦建起来的镇远镖局,都会付之一炬。”
“这么大的家业,一夕之间就没了,多可惜的”
冯忠眼角抽搐一下,“小丫头,你是不是疯了”
花雾瞥他一眼。
那一眼凉飕飕的,冯忠一个见惯大场面的人,都忍不住恶寒了一下。
但也仅是一瞬间。
冯忠对自己那瞬间产生的恶寒感到愤怒。
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可怕的
“我只是来给你一个忠告,劝你早做准备,不要被杀上门还不知道。”花雾幽幽一叹:“我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
“”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冯忠一字一顿地问:“你来只是为了给我一个忠告”
“不客气。”
“”
他在跟她道谢吗
不客气什么不客气
冯忠吸口气,“你不要其他的”
但凡她说,古籍里的巨大财富分她一份,他都觉得她正常一点。
花雾眸子转一圈:“你这镇远镖局,也就你这条命还算有点意思,你要拿命报答我吗也不用那么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呵。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听她瞎扯这么久。
杜陵不可能派这种人来找他。
“来人”
管事出去后,就叫了不少人过来。
此时听见冯忠的声音,管事立即带着人冲进来,迅速将花雾围在中间。
少女依旧不见紧张,双手拢在袖子里,老气横秋一哼,“好心没好报,总镖头,你这样很容易遭报应的。”
冯忠厉声呵道:“杀了她”
就算是杜陵派来的,今天她也得死在这里
花雾:“”
好人不长命是有道理的。
做个好人可真难。
“你们不要过来”花雾一边喊着不要过来,一边撩起袖子,脸上的笑容不减反增,乌黑的眸子里,渐渐浮上兴奋之色。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