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嘉豪有些茫然地看着傅越。
他刚才好像听见什么
孔嘉豪甩下脑子,然而越甩越晕,眼前的傅越都变成两个、三个越来越多。
好晕啊。
花雾接了个电话,回来就发现包厢里的人已经晕得七七八八。
孔嘉豪的女朋友正扶着他,在旁边腻歪。
花雾进来就被塞一嘴的狗粮。
她往角落里看去,傅越坐在那边,桌子上空酒瓶不少,但他坐得笔直,没有任何醉意。
他微微垂着头,在摆弄她的包。
花雾过去:“回去吗”
傅越抬起头看她,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映出她的模样,他定定瞧好几秒,点头:“回。”
傅越撑着桌子起来,花雾见他晃了下,连忙扶他:“喝醉了”
“没有。”傅越声音冷淡,没有醉意。
花雾收回手:“我去跟孔嘉豪说一声。”
“嗯。”
傅越拎着花雾的包往外走。
花雾出来,发现傅越不在门口,她找一圈,在外面的花坛那儿找到人,傅越抱着她的包,蹲在花坛下,望着远处巨大的招牌。
招牌上是一束玫瑰,打的情人节的广告。
闪烁的霓虹灯在男生眼底轮换,美轮美奂的广告却没在他眼底留下任何痕迹,只有黑暗与他相伴。
花雾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傅越,你真的没喝醉吗”
“没有。”
傅越还是这两个字,他起身往外走:“回家吧。”
傅越在附近租了房子,但花雾必须住校,所以这房子傅越一个人住。
不过花雾周末有空会过来,遇上放小长假的话,她也会住一两天,所以傅越给她留着一个房间。
“我得回学校了。”花雾将他送到门口,没有进去的打算:“你难受自己弄点解酒药吃。”
花雾交代完事情,从他手里拿上自己的包,转身就准备走。
傅越拉住她手腕,“江茶。”
花雾回头看他,“干嘛”
走廊的灯只有电梯那边亮着,傅越整个人都隐在阴影里,“你觉得人生应该怎么过”
“得过且过呗。”花雾皱下眉,傅越突然开始谈人生做什么她警惕道:“哥,你可别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你答应我要做个好人的。”
“你觉得人的一生,就是按照恋爱、结婚、生子这样的流程进行吗”
“正常人的生活不就是这样”
正常人
傅越似乎想问什么,欲言又止。
最后他手指慢慢松开,指尖从她手腕,滑向手心,与她手指错过,落回黑暗中,“回去吧,慢点。”
傅越目送花雾离开,直到电梯的数字跳到一楼,停在那儿不动,他才摸出钥匙开门。
钥匙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小狐狸挂件,毛茸茸的很可爱。
傅越关上门,整个人像突然间被抽空所有力气,滑坐下去。
他将钥匙扣捂着手心里,脸埋进去。
江茶
江茶
从她在江边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不论她身体里住的是谁的灵魂,他都想将她留在身边。
因为她找到了自己。
听到了自己的求救。
谁让她回应了自己呢
谁让她愿意踏进他这个卑劣又阴暗的沼泽里呢
都是她自己选的。
傅越想,他会尽好一个哥哥的责任,照顾她、爱护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唯一的代价就是她不能离开自己。
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珍藏品。
傅越踉踉跄跄起身,往浴室去。
他躺进浴缸,冰冷的水渐渐淹没他的身体、四肢、脸颊。
当水面没过他的鼻尖,整个身体沉入水底,缺氧的窒息感,反而让他理智越来越清晰。
滴答
滴答
没有关严的水龙头往水面滴着水,水面漾着轻微的涟漪。
水面下,男生双眸轻阖,头发飘散在水中,仿佛被封在水中的宝玉,潋滟绝色。
“咳咳咳”
傅越挣扎着坐起来,水大片溢出浴缸,冲刷过地面。
傅越扶着浴缸边缘,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他咳了好一会儿,突然趴在浴缸上低低地笑起来,几度的天气泡在冰冷的水中,傅越脸上已经泛白。
他笑了好一会儿,望向浴室的镜面,直勾勾盯着里面狼狈的人影,苍白的唇微启:“江茶,快跑吧。”
花雾回学校后翻包才看见钥匙扣上多了一个小狐狸。
她的包只有傅越翻过,估计是他挂上去的。
傅越隔三差五就往她这里塞东西,花雾扔一次,下次还有别的,最后她也懒得扔了。
花雾若有所思地戳戳小狐狸的脑袋,枯坐了一会儿才上床睡觉。
那天见过傅越后,他很反常地几天没有联系她,就算周末也没来找她。
“江茶,情人节你和你男朋友怎么过”
花雾都懒得解释了,麻木道:“不过。”
傅越去年情人节发神经,拉着她到广场上去发传单,说时薪很高。
花雾哪儿乐意打工,蹲在旁边看广场上来来往往的小情侣,傅越自己一个人发完传单,然后蹭了餐厅一顿免费的情侣套餐。
因为傅越工作出色,给餐厅带来不少客人,所以老板还赠送了他们一对同款的杯子。
花雾本来没打算用,结果傅越第二天就把她原本准备带去学校的杯子打碎了。
花雾盯着桌子上那个杯子,心情很愁。
“你男朋友在隔壁学校可出名了,听说喜欢她的女生不少,小茶,你有没有危机感”
花雾:“没有。”
同学默默竖起大拇指:“自信。”
花雾:“”
自信个鬼啊。
情人节正好赶上周末放假,花雾本以为傅越会联系她,结果到下午,傅越都没动静。
“”
别人过情人节,这货不会受什么刺激过鲨人节去了吧
眼看任务已经走到尾声,可别给她搞个背刺啊
花雾赶紧给傅越打电话,可惜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
花雾又给孔嘉豪打。
孔嘉豪正和女朋友约会,哪里知道傅越去哪里了。
她打一圈电话,都没人知道傅越去了哪里。
她去隔壁学校找人,傅越平时很独,他们除了上课时间,平时压根就没见过他,放假更是查无此人,哪里会知道他在哪儿。
“”
完了
花雾瘫在椅子里,仿佛听见灭蒙无情的通知她任务失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