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已经天怒人怨,遍地看他不顺眼,以为他穷人乍富可以想办法算计一下的路人,说不定会有几个“生死相交的挚友”,但具体什么成色,就看老天爷赏不赏脸。
惹了一圈的事儿,想和谁交朋友,那就不是你能说得算了的,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东西仍然保不住,而且因为是被迫出手,能得到的利益必然打折,还得对买货的感恩戴德。
就这一套下来,没个两三年都完不了事儿,再想修筑万兵城,时机就过了,面对的可不是现在这个机会,虽然不排除更简单的可能,可这中间浪费的时间,回不来的。
尤其是当别人认定了你的行事风格之后,恐怕步步是坎,因为大家都在防着你扮猪吃老虎呢。
你想要的东西,也会有很多人盯着:“这小子习惯扮猪吃老虎,对这东西这么着紧,肯定是宝贝”
从此以后就烦去吧。
这些是康王见过的,至于刘德胜,康王并不确定他是不是穿越或者重生者,但是他话即说完,也不想听狡辩,只是挥挥手:“不要以为有人告你小状,你之状态一眼即明,既入师门,该说之言自然要说。
本门一向宽松,自持之力甚为重要,你若改之,自然如常,如若不改,日后咱眼中未必有你。
自去吧,话尽矣。”
这般作风,刘德胜脸色自然不会好看,不过他和同门之间隔阂已生,都知道他对自己武功的进度讳莫如深,所以也没人过来问他怎么了。
看着其他地方热闹,刘德胜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恰巧被转角要过来的钱明理看见了。
要是换做别人,哪怕是项开诚,说不定也会张嘴问问,但偏偏就是钱明理,这厮不是个好管闲事的,真遇到事儿,他不推波助澜就是好的,出面开解,那是做梦。
所以他又退回去了,等着刘德胜整理好了表情,他才施施然转过来,假装才到,满脸欣喜的一拱手:“呦,师弟说完啦节帅现在空下来了吗”
刘德胜胜深深的盯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钱师兄自己问吧,我也不知道门主想不想见你。”
大约这话和平日里好好先生的模样有些出入,钱明理被顶的一愣:“呦,师弟这是挨骂了哎,教导吗,有时候批评是应该的,心情放宽,有错就改嘛。”
刘德胜勉强一笑,低头走开了。
这一切,都被虚化着身形,倒吊在走廊尽头的阴兵看在眼里。
阴兵看见了,康王自然也看见了,钱明理这小子自从不读经典了之后,整日里笑眯眯的,开朗了不少,但是行事却越来越没规矩。
报门而入,钱明理对着康王也是笑嘻嘻的:“见过节帅,有点琐事。陈玉珰陈玉珥姐妹俩,托到我这儿,想要入门。听说她们此前已经来过,不知节帅的意思是”
康王还纳闷这小子修行上也没有什么问题,来找他为了什么,没想到是这么个事,但是好奇怪:“怎生托到你处”
钱明理有些不好意思:“玉珠儿我叫姨的,当年和我母亲有同门之谊,她们曾拜在同一位大师门下学琵琶,不过我母亲只是爱好。
真格论起来,她们要叫我师兄的,本来也不多见面,好像玉珠儿求到我母亲头上,所以我这不就得来问问。”
学琵琶康王想了想,他还记得十三师弟摩呼罗迦曾说过,同为天龙八部,乾闼婆善奏乐,常持琵琶、柳琴,鼓笙、笛为飞升者贺,世人呼为飞天、寻香行、嗅香,为帝司雅乐,乃是释门乐神。
密宗和小乘宗有修持秘术,成就天龙下那条路走不走得通吧。
问题是乾闼婆虽然叫婆,但这是音译问题,实际上乾闼婆全是男的,他们这一族,女的也是天龙,叫做紧那罗,为帝颂歌,是释门歌神,不通乐器,擅长的是唱歌撒花,也是飞天的一种。
难怪十三师弟破门而出,拜入师尊门下,他们摩呼罗迦最善击鼓,法力也强,和帝族提婆同列,但是就是敬陪末座,人提起天龙八部,都想不起来他们。
还把同样种族的,长得好看的,单分出来称为龙,而提婆族称天,天龙八部就以他们俩为代表,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摩呼罗迦是族,比夜叉和阿修罗还野。
康王思维发散了一会儿,想起双胞胎,没想到她们还挺倔,竟仍要拜师:“你可与彼等说过本门荣辱禁忌”
钱明理一时间不知道康王是什么意思,揣摩了一下,开始加小心了,言语间就含糊不少:“呃说过一些,理念和门规什么,她们也知道不少。看起来,入门的愿望还是比较强烈的。”
其实当时康王已经有所意动,如果不是突然提起儒门,这俩女孩入门恐怕还要在钱明理之前,想想倒也有趣。
想到此处,康王点了点头:“近日咱不会出门,你去安排。按门中规矩即可,有不明之处去问焦元正。”
焦元正的武馆已经开始装修了,这段时间他就忙得紧,因此不在康王身边,主要是那么多技法需要熟练,下一般的苦功都不够用。
同样的,他也有了个联络官,不过似乎是家里长辈给指定的,也不知道如何,康王也没见过,只听钱千柔说起过,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和语气。
现在焦元正还在武馆,也住宿了,每日里勤练不辍,主要是贪图厨房里康王留下的汤,有这汤打底,他这么狠练不伤身子,还大有补益,基础又强了不少。
陈家双胞胎并没离开杨园市,所以钱明理第二天就带着人过来了他还以为门中规矩是什么,结果焦元正告诉他,越简单直接效果就越好真是闪到了他的老腰。
果然,本来玉珠儿还打算过来,亲自送女儿入门,钱明理借口说武门规矩和曲艺门不一样,把这一茬拒了,直接带了人过来,没有繁文缛节,康王就很满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