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声音叫人又酥又麻。
像是有一股电流顺着耳廓一直窜到了腰间。
月笙一听到这声音,便控制不住地勾起了嘴角。
她甜甜地叫了一声
“师父”
尽欢扣着她腰的手臂更加紧,似乎因为她这声师父变得格外愉悦。
连刚才的不耐烦都变成了黏糊糊的撒娇:
“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呢”
他嘴唇蹭着她的耳廓,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整个人就像是一条蛇缠在了月笙的身上。
他的怀抱滚烫,身上是月笙最熟悉的气息。
只不过黏糊糊的语气里多出了一点病态的温柔。
月笙还没有想起来怎么回答尽欢的问题,站在她前方不远处的仙尊忽然开口:
“我在。月笙别怕。”
月笙微微瞪大眼睛,忽然意识到,刚刚自己叫的那一声“师父”,邑尘以为自己是在叫他。
月笙还没有说话,尽欢便抬起那双艳红的双眼,直勾勾看向了邑尘:
“你是什么东西”
而在看向尽欢那双通红的双眼之后,邑尘猛的掐紧了掌心,手掌一翻便召唤出了自己的本命剑。
“魔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放开月笙。”
清冷的声音带上了紧张,死死抓住长剑的手指尖苍白。
他一时间竟然没有分辨出月笙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月笙一定不能有事。
就算是倾尽一切,要把月笙救下来。
邑尘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那把本命长剑。
他的剑是晶莹剔透的冰蓝色,厚重的灵气缠绕着那剑尖锋利冰冷。
“放开她。”
尽欢没有动。
他并不明白这些人复杂的情感,但是隐隐约约却能感觉到对面这人的情绪。
甚至冥冥之中,他觉得他们是同类。
对面这个人竟然也想要占有月笙么
他扣住月笙腰的手紧了紧,甚至让月笙都有些疼了。
随后,他忽然低头。
滚烫的嘴唇,贴了一下月笙的脸颊。
艳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邑尘,嘴角勾着挑衅的弧度,亲在月笙脸颊上的时候,还发出了“啵”的一声。
“她是我强行冲破天道限制也要抓到的宝贝,你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给你呢”
邑尘看到尽欢的动作,浑身一僵。
心脏在这一瞬间揪得发疼。
他从来没有这般情绪失控过。
愤怒涌上心头,却又硬生生被压下。
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冲动,不然可能会伤害到月笙。
一直都清冷的眉目染上了压抑的愤怒,就连眼尾也开始泛红。
邑尘又转向月笙:
“月笙,过来。”
魔尊看上去并不想伤害月笙,若是月笙能稍微离魔尊远一点,他一定会拼尽全力给那魔尊致命一击。
即便是无法杀死他,也至少让他没有办法伤害月笙。
然而,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月笙忽然明艳地笑了一下。
这一项仿佛浪漫山花盛开,阳光刺破厚重的云层,叫邑尘整个人都恍惚了一瞬。
他既觉得陌生,又觉得心悸。
“仙尊,我为什么要过去呢仙尊一直视我如草芥,从未正眼看过我一眼。但是魔尊”
她说着,往后贴了贴:
“他的眼中可是只有我一人。”
邑尘猛的顿住,张了张嘴。
那从来都孤静无波的双眼中惊涛骇浪翻涌。
本来就已经出现了裂缝的银色琉璃,在这一刻骤然碎裂。
不是的,不是的。
他想说,他其实早就离不开月笙了,只是自己不愿意面对。
“你在说什么别生我的气。”
邑尘控制不住的摇了摇头,竟是将手中的长剑放了下来,往前走了一步。
“月笙不要说这种话。”
这一刻他不是什么仙尊,也不是什么无情道的修者,更不是天下苍生的救世主。
他只想他的小徒弟回到自己的身边,就算付出再多的代价也无所谓。
然而月笙只是轻笑一声:
“我说错了吗仙尊。你当初把把我从赶出来之后我无路可去,是魔尊把我捡回了家。”
“您可别以为你是我唯一的师父。”
她一边笑着,一边回头,芊芊手指扣住了尽欢的脖颈。
她抬头,亲吻了一下尽欢的嘴唇。
“你看,我和魔尊师徒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回到仙尊的身边呢”
“不,不是这样的”
那绝美双眼中的冰川终于彻底碎裂,化为汹涌澎湃的洪水,席卷了所有的理智。
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月笙要离开他,彻底的离开他。
“别这样你不能这样,你都对我做了那些”
邑尘红了眼眶,却在看到月笙那戏谑的眼神时理智全失。
他忽的抬起了手中的长剑,猛地朝自己的胸口刺了进去
昨天他这般对自己,是为了让自己恢复理智并且更加清醒。只是为了疼而已。
但是今日,他竟然是硬生生地划开了自己的胸膛。
剧烈的疼痛令他颤抖着蜷缩,下一秒却又忍住疼痛,挺起胸口,硬生生的撕开了自己的肋骨。
里面鲜红的心脏跳动着。
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也哑得厉害,双眼更是血红,眼角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他却一无所知。
“月笙你别生气,我把心给你看。和我回去,好吗”
卑微的祈求从他的口中说出。
堂堂仙尊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只求是自己的小徒弟能够再看自己一眼。
月笙微微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看,向了跳动的心脏,舔了舔嘴角。
看上去真是美味啊。
浓重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腔,令她的心脏都兴奋地跳动了起来。
果然,一切还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仙尊已经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交给她了呢。
既然这样,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她上前一步,却忘了身后还有一人。
腰间的手臂硬生生又将她拽了回来。
尽欢沙哑黏糊的嗓音温柔而又病态,浓浓的占有欲毫不掩饰。
“月笙总是让我乖,自己却不乖,我不高兴了。”
说着。尽欢看向浑身是血的仙尊,冷笑了一声。
“你这算什么呢”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抬手指尖,那浓烈的魔气直接刺向自己的胸口。
不像邑尘那般将自己的胸膛剥开。
尽欢直接将手伸进胸膛,捏住了自己的心脏,硬生生拽出了一团缠绕着浓烈黑雾的跳动的心脏出来。
他自然也是疼得厉害,但是脸上的笑意。却带上了无比愉悦的雀跃。
“月笙,张嘴。”
他轻声开口,将自己的心脏一分为二。
在月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捏住月笙的嘴,将那一半的心脏送了进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