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悠悠越是想要看清越是看不清。
她凑过去,当身体与迷雾接触的那一刻,仿佛触碰到了水,里面的倒影都出现了波纹。
无奈,她只能后退,睁大眼睛去看,竖起耳朵去听。
从身材可以判断里面的七个人,有三个女人四个男人。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很高,身姿挺拔,朦朦胧胧,似梦似幻,宛若仙人。
她看到一个身高目测超过一米七的女子走到一个男子面前。
隐约可以听到她清冷的声音:
“我深知四师兄喜欢七师妹,可七师妹和三师兄已经成为了双修道侣,你难道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吗”
只凭这句话可以判断出她对那个四师兄情根深种。
鹿悠悠不关心这些,令她感觉到疑惑的是,这个女子的声音竟然和她的契约兽冷风月十分相似。
一样清冷的音调,一样淡淡的口吻,就连玲珑有致的身材都像极了。
鹿悠悠的眸子越睁越大,想要将这个女子看清,但没有用,眼前迷雾太重,她只能看到影子,看不清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站在女子对面的高大男子,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女子,丢下“抱歉,不能”四个字便转身离开,独留下女子站在原地愣愣地发呆。
被称作四师兄的男子走向另一个女子,才走了几步他就停了下来。
那个女子正和另一个男子站在一起有说有笑。
他站在远处凝视着他们,背影落寞悲伤。
“三师兄就那么好吗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
他说完这句话自嘲一笑:“就像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上六师妹。”
六师妹的目光看着四师兄。
四师兄则是看向三师兄和七师妹。
剩下的三个人中,有一男一女站在远处看着他们这边的感情纠葛不发一言。
另一个男子双拳紧握,身子紧绷,似乎是在压抑着某种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
鹿悠悠看得稀里糊涂。
这些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看到他们。
既然看到了,又为什么看不清
鹿悠悠总觉得这些人应该是和她有着某种联系的。
她拼命想要看清那些人到底是谁,拼尽全力想要听一听他们还会说些什么,却再也听不到了。
只有那里面的人影在鹿悠悠眼前晃动,晃得鹿悠悠大脑发晕。
昏昏沉沉的大脑中随着眼前的倒影出现了一些恍惚的影象。
高高的天际之上,有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正在历劫,于此同时,他向女子丢去一枚红彤彤的果子。
“六师妹,你把这枚果子拿给七师妹,她吃下去之后,身上的毒性自然化解。”
画面变换。
她又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嘶声喊叫着冲过去。
“六师姐快躲开,大师兄要杀你。”
“砰”金光乍现,血舞漫天。
当金光将白衣女子炸得血肉模糊的那一刻,鹿悠悠头疼欲裂,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爆开了。
脑子里只剩下尖叫和爆炸声,白茫茫一片,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的脸。
她用力去想,可越想脑子越疼,疼痛蔓延到识海,识海翻江倒海,像是平静的大海突然无风三尺浪,疼痛来势汹汹,差点将鹿悠悠吞没进去。
她弓着身子,青筋暴起,眼前恍惚。
脑子里为什么会有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那些记忆是什么
什么大师兄,什么六师姐
越是想要撕开迷雾,迷雾就越来越深,明明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可却是咫尺天涯的距离。
她抱着头蹲在地上,忍受着脑海中撕扯的痛苦。
那段爆炸后的金光和血雾在脑海里徘徊了数个来回,她的头也疼了数个来回,直到光芒和血雾消失,鹿悠悠才觉得好受许多。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神魂都因过度的疼痛微微发抖。
鹿悠悠双手紧握,以此来保持冷静。
那段模糊的记忆令她从心底生出不甘和后怕来。
鹿悠悠尝试着再去寻找那段记忆,却发现只要她有意识的去想,就会控制不住头疼。
鹿悠悠抬起苍白如纸的脸,她的唇色因过度疼痛变得浅淡,看起来像个生了大病的人。
她的目光带着探究的继续去看周围出现的模糊景象。
那七个人距离她越来越远。
鹿悠悠急切地站起来,向他们伸手。
“等等,别走,你们到底是谁。”
她的话语没人回答,那些人如烟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鹿悠悠站在原地发愣,那种感觉像是一扇门,打开它就可以看到门后的庐山真面目,可是门又被狠狠关上了,并用锁死死锁住,这一次不管鹿悠悠怎么去脑海中翻找,都找不到想要看到的记忆。
她失了魂一般,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鹿悠悠站在原地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想明白。
她的步子无意识地向前,走过时光长廊。
今生经历过的一切,距离她越来越远,那段被迷雾遮挡的记忆也被甩在身后。
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更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
鹿悠悠走了很远很久,又好像没有走太远太久,她像是迷失在森林里的人,找不到方向。
空荡荡的星辰大海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除了顺着时光长廊向前走,做不了任何事。
她走啊走,身边又开始产生变化。
鹿悠悠停下步子,双眼没有任何情绪的去看,像是一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人,迷茫而又恍惚。
可是,让她看到那些画面的时候,无神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画面里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小姑娘长得软乎乎的很可爱。
笑起来眼睛像月牙,那么甜。jujiáy
站在她对面的六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是在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显然并不走心。
鹿悠悠一愣。
这是师兄们和她
不对,那个五六岁的小丫头不是她,因为她五六岁的时候只想着坑死师兄们,即便是笑,眼底也带着算计,而那个小女孩儿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如果不是她的话,那么就一定是原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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