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经恨过,怨过,痛过,哭过,绝望过,倦过,但都没有真正的放下过对方。
相爱不易,经历风帆,仍旧相爱更是不易。
俞晚不想再计较过去的伤与痛。
她痛,霍衍何尝不痛呢。
在误以为她抛弃他嫁给别人的时候,在俞雅雯将那些伪造出来的照片发给他的时候,在贺明朗说她胸口有颗痣,故意刺激他的时候,他何尝没有痛过呢。
是。
那些痛都不是她直接带给他的。
可谁说,那就不致命呢。
若非真的太痛,他又怎会恨她入骨。
当然,俞晚没打算就这样忘记霍衍曾经对她所作的一切。
只是人啊。
还是不能太记仇了,因为那样太累了。
余生还那么漫长,俞晚总不能止步不前。
她无法再爱上别人,那为何不让别人来爱她
旁人过分真挚的爱意,俞晚觉得受之有愧。
所以她只能便宜霍衍了。
霍衍乐意弥补,那俞晚便心安地受着。
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伤口是他划开的,总得他来缝补。
自己辛辛苦苦栽出来的树,自然得自己来乘凉。
虽说这棵树曾经让她被淋湿,被日晒过,可重新长茂盛后,还是能凑合用的。
不过嘛。
不能给他太多阳光,怕他骄傲。
在霍衍卑微求和的时候,便注定了他此生只能被俞晚吃得死死的了。
被吃得死死的霍衍听了俞晚这话,当即用力地抱紧她,“会一直好的。”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他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他会一直牵着她的手,走下去。
“嗯。”
俞晚闭眼,轻轻地蹭了蹭霍衍的胸口。
“爸爸妈妈,抱一起,羞羞。”
楼下忽然传来星辰调皮的声音,俞晚和霍衍面色一囧,连忙分开。
霍衍深深地剜了儿子一眼。
星辰不知死活地回视他,还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跟着,他扭头跟霍母告状,“奶奶,爸爸,凶”
霍衍,“”差点被气死。
俞晚却是弯唇笑了。
星星也笑了。
不过她是幸福地笑了。
虽然星星表面不说,可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爸爸妈妈能在一起的。
只是她太过于早熟,不愿意让自己的想法成为困死俞晚的枷锁,所以便一直忍着没将想法表达出来。
如今俞晚和霍衍复合,她脸上的笑意越发明媚灿烂,喜悦几乎是藏都藏不住。
在一家子和乐融融的时候。
许君羡和苏研到了。
许君羡穿着白色的休闲西装,温润又俊雅。
苏研也是一身白。
她穿了一套白色的连体裤,整个人干练又飒爽。
两人手拉手地从外头进来,尽显亲昵。
不过许君羡在看到俞晚时,手不自觉地松开了苏研。
苏研看到后,眼眸闪了闪,倒也没生气。
她热情地跟两位长辈打招呼,之后又跟两位小家伙打过招呼,然后才将手中买来的礼品递给已经下了楼梯的俞晚,“祝贺搬家,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希望你能喜欢。”
“客气了。”
俞晚接过礼品,招呼苏研和许君羡入座。
苏研和许君羡一起坐到了双人沙发上。
保姆端来茶水,苏研礼貌地接过,并且道了声谢。
许君羡和她一样的动作,都是十分有礼貌有教养。
俞晚在两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由于是单人沙发,霍衍便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紧挨着俞晚。
俞晚看了霍衍一眼,却什么都没说,随他这样坐,她看向许君羡和苏研,随口一问,
“我听伯父说,你们年底就要举行婚礼,婚戒订制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们设计一对”
许君羡闻言,顿时看向苏研。
苏研知道许君羡是在询问她意见,她当即便笑着说,“好啊。”
大名鼎鼎的珠宝设计师给自己设计婚戒,苏研觉得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说来也是怪哉。
面对俞晚,苏研生不起任何的妒忌之心。
哪怕她知道许君羡喜欢俞晚。
也许是她早就见过许君羡爱俞晚是什么样子,见多也就习惯了。
陪一个男人忘记初恋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
可苏研甘愿做第一人。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她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就妄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虽然付出了未必会有所回报,可不付出,就一定什么都得不到。
就算最后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至少她努力过,付出过,与他相处过,恋爱过,这便足矣。
苏研不怕希望落空。
她只怕自己不争取,白白错过擦肩而过的幸福。
有时候,你不去拼一把,永远都不会知道结局是什么。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帮你们设计婚戒。”
许君羡帮了自己许多,俞晚无以为报,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为他们设计一套专属于他们的婚戒。
“嗯。”
苏研握住许君羡的手,朝俞晚点了点头。
许君羡颔了颔首,表示同意。
霍衍在俞晚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多久。
徐昶安和赵子裕就过来了。
也不知这两人是不是约好了。
进门的时候,在门口遇上了。
见徐昶安带着叶晚宁过来,赵子裕像是撞见鬼似的,忙抬手揉了揉眼睛,半晌,他才难以置信地说道,“握草,老徐,你身边这位,怎么那么眼熟”
“子裕,好久不见。”
叶晚宁见自己被认出,顿时扬手跟赵子裕打了声招呼。
赵子裕确定自己没认错人,顿时脸色都臭了下来。
他一把上前拉过徐昶安,将他拉到几米远的花圃旁,小心地嘀咕,“什么情况,你和她怎么又搅在一起了,你还嫌她当年祸害你不够,现在又傻傻地让她继续祸害”
徐昶安看着不远处正望着他们的叶晚宁,解释说,“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她没有劈腿。”
“哈”
赵子裕懵逼了。
有些事情,徐昶安自己也还没查清楚,也就不便和赵子裕多说。
他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绳手链,自信又笃定地说道,“她是爱我的。”
虽然厌恶当年叶晚宁劈腿之举,可在经历俞晚抛弃霍衍都是假的事情后,赵子裕觉得很多事情,真的不能看表面。
正所谓是不知她人苦,不乱定她人罪。
赵子裕抬手握了握徐昶安的肩头,祝贺他,“什么时候办喜事,记得给兄弟寄请帖。”
徐昶安微微一笑,看着不远处,赵子裕带来的小姑娘,打趣道,“怕是得你先。”
最近赵子裕喜提大学生未婚妻一枚的事情,在北城圈内还是很轰动的。
尤其是他最近去哪都带着那位未婚妻,更是让人猜测两人好事将近。
徐昶安虽然不八卦,但却也是听说过这个事情的。
赵子裕显然是听懂了徐昶安的打趣,顿时白了徐昶安一眼,似是在嗔怪他一个大男人也八卦,“老爷子瞎点鸳鸯谱而已,人家才十九岁,就一小妹妹。”
赵子裕今年二十七了。
虽说还没有进入老男人的行列,可对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而言,他算老的了。
毕竟他大了人家整整八岁,大半轮呢。
“十九岁也不小了。成年了。”
徐昶安调侃。
“行了,你就别打趣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成熟的,像这样的小白兔,我可没兴趣。”
赵子裕本就为忽然多出来一个小白兔未婚妻感到荒唐。
如今还被徐昶安打趣,他简直不要太郁闷。
似是想起了什么,徐昶安忽然改口道,“算了,人家小姑娘单单纯纯,指不定还没有谈过恋爱,你这个前任都能凑成一个足球队的渣男还是别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谁是渣男啊。老徐,你说话,不能昧着良心啊。”
赵子裕可不爱听这话。
他虽然女朋友交的是有点多。
但他每一段都很忠诚得好不好。
他一没劈腿,二没养鱼的。
不就是恋爱史丰富了一些,他怎么就渣了。
“你的每一任交往对象都有她的影子,”徐昶安也不点明,“渣不渣你自己心里有数。”
像是忽然被人说中了心事一般,赵子裕抬手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见他明显被自己说中心事,徐昶安不由同情他几秒,他抬手握住他的肩头,劝告,“就算你找再多的影子,她们终究不是她。”
身为老同学,徐昶安不希望赵子裕自欺欺人,“试着去谈一段真正的感情吧,记住,别再在别人的身上,找她的影子。你这样,真的很不厚道,要是被霍衍知道,他那个醋坛能淹死你。”
赵子裕看着徐昶安,没吭声。
徐昶安也不再多言,有些话,他也只能点到为止。
徐昶安重新回到叶晚宁身边,抬手拉过她的手。
叶晚宁似乎有点拘谨,甚至有点想要打退堂鼓,“要不我还是不进去了吧”
原本叶晚宁还挺想陪他的,但刚刚赵子裕的态度让她当头一棒。
她忽然有点害怕面对徐昶安的朋友。
毕竟在大家看来,她当年渣了徐昶安。
她的退却激恼了徐昶安,他蓦地瞪向她,“叶晚宁,你已经丢下过我一次了,你还想再丢第二次”
看着男人明显受伤了的眼神,叶晚宁下意识哄道,“我没有要丢下你第二次,我只是”
大概是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徐昶安一把将她扯进怀里,轻声安抚,“别怕,有我在。”
男人宽大温暖的怀抱给了叶晚宁勇气,她仰头,朝他勾了勾唇角,“我们进去吧。”
她当了十年的胆小鬼,她愿意为他勇敢一次。
“嗯。”
徐昶安松开她,牵着她的手,缓缓走进了别墅。
赵子裕在徐昶安牵着叶晚宁进去之后,走了过来,对穿着白色衬衣,蓝色牛仔裤,竖着两条鱼骨辫,既青春又俏皮的宋柠希说,“我们也进去吧。”
“哦。”
宋柠希乖巧地点了点头,满脸都是不谙世事的单纯。
由于徐昶安跟自己打过招呼,说会带个人过来。
所以在看到叶晚宁的时候,俞晚一点都不意外。
但赵子裕也带着个女的过来,俞晚就很震惊了。
尤其对方还是个还在上大学的小妹妹。
在厨房给大家准备水果的时候,俞晚没忍住,撞了撞霍衍的肩头,小声地跟他八卦,“子裕换口味了”
霍衍随手叉了一个果肉送进她嘴里给她尝一尝,“那是他爷爷给他订的娃娃亲。”
顿了顿,他才又说,“估计是被迫营业。”
“难怪。”
俞晚了然地点了点头。
霍衍看着她搅动的嘴巴,忽然问道,“甜不甜”
俞晚不明所以,微微点了点头,“还行。”
“我尝尝。”
霍衍说罢,忽然低头吻住了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