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凡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容时淡淡吐字,一如既往的沉稳冷静。
“阿时,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司纯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我真怕他们把我抓走,那样可能这辈子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不会的。”容时眉目清冷,牵着她走向沙发。
“会的会的阿时,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司纯的眼底布满恐惧和悲伤,情绪看起来已濒临崩溃,“我还不够惨吗我为司家牺牲得还不够吗他们为什么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啊现在的我不止一无所有,甚至都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容时眸色一沉。
心底泛起一抹愧疚。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将容时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司纯再接再厉,哭得越发悲戚无助。
容时,“有我在。”
简单清冷的三个字,却是他对她的承诺。
司纯满意,心里充满了喜悦。
家里人在逼她不假,但砸家是她自编自导自演的。
她不这样下猛药,怎能激发他内心的愧疚和心疼
只要能推进他和蒋南星离婚的进度,那她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就算没白费。
司纯心里在得意地笑,眼里却溢出“感动”的泪,再次扑进容时的怀里,楚楚可怜地哽咽,“阿时,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呜呜”
她的每一个字都在隐晦地暗示着他,不能忘记曾对她许下的诺言,要对她负责,要给她一个完美的未来
司纯哭得我见犹怜,容时却剑眉紧锁。
他本应安慰她,可他此时满脑子想的却是该怎么推开她才不至于伤了她的自尊
容宅,书房。
“爸。”
陈惠面色纠结地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公公。
“嗯”正翻着书的容正初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犹豫了几秒,陈惠决定据实已告,“司家那丫头回来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种事还是早些让老爷子知道比较好,有个心理准备,免得突然发现老爷子受不住刺激。
陈惠屏住呼吸等着老爷子震怒,哪知
“我知道。”老爷子却是淡淡吐出一句。
“您知道”陈惠惊讶。
老爷子冷冷一笑,“我比你们谁都先知道”
司家是一匹吃人不吐骨头的财狼,他不得不防。
陈惠是个聪明人,闻言瞬间秒懂,“所以您之前的病”
“装的”
呯
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弹到墙上,发出一声大响。
老爷子和陈惠吓了一跳,双双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容时高大的身躯伫立在门口,面罩寒霜一身煞气。
老爷子眉头微蹙。
很显然,他们公媳二人的对话,被大孙子听了个正着。
但他是一家之主他怕谁,当即理直气壮地瞥了大孙子一眼,不悦地喝道,“造反”
竟敢踢门,胆儿肥了他
容时痛恨被欺骗。
更恨被人耍得团团转。
“我要和南星离婚”他进屋,直截了当地吐出一句。
此言一出,空气凝固,室内温度骤降。
老爷子本来还算柔和的脸部线条顿时就绷紧了。
祖孙俩冷冷对视,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可以啊。”
须臾,老爷子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爸”陈惠大惊,满眼不赞同。
虽然她对南星没有特别喜爱,但司家那丫头心机太重,她不喜欢。
“等我死”老爷子道。
“爷爷”容时怒。
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爷爷怎么可能轻易同意
“等我死了,就管不着你了,你爱娶谁娶谁。”老爷子取下眼镜,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冷冷说道。
“爷爷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不是三岁孩子,你没资格操控我的人生”容时切齿,愤然不能自制。
“我没资格我是你的爷爷你说我没资格”老爷子双眼微眯,寒光乍现,突然“啪”地一掌狠狠拍在书桌上,厉喝,“怎么着翅膀硬了,位置坐稳了,就不把我这个老东西放在眼里了”
“爷爷”容时浓眉紧蹙,脸如玄铁。
爷爷的倚老卖老令他疲惫又厌烦。
“怎么了怎么了”
正在这时,一道俏丽的身影冲进书房。
匆匆而来的蒋南星急问,担忧地看着脸色同样难看的祖孙俩。
他们刚才的吼声,整栋楼都能听见。
祖孙俩依旧互瞪着,寸步不让,谁也没有说话。
蒋南星转眸看向婆婆。
陈惠表情纠结,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们”蒋南星只得狐疑地打量着一老一少,“在吵架吗”
“你早就知道吧”
容时倏地冲着蒋南星冷喝道,看着她的眼神,冷如三九寒冰。
不是疑问,而是定罪。
“什么”
蒋南星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搞懵了,怔怔地看着他。
“呵我早该想到,这就是你跟爷爷的阴谋”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阴谋”蒋南星蹙眉,听得更糊涂了。
老爷子大喝,“混小子你胡说什么这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星丫头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这样的话,正在气头上的容时怎么会信
他认定了她是共犯,厉声怒斥道,“为了不离婚,你和爷爷串通装病”
串通
装病
蒋南星转头看向爷爷。
老爷子的表情告诉她,装病是真的。
可
串通不是真的啊
“我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她摇头呐呐,茫然无措。
“你不知道呵你觉得我会信”他冷笑,字字如冰。
无力的感觉随着空气沁入身体,她心如针扎。
在他眼中,她果真如此不堪
他就这样定了她的罪,甚至不给她一个自我辩护的机会
“我真不知道”她忍痛强调,深深看着他,“我的确不想离婚,但我还不至于卑劣到用爷爷的身体来欺骗你”
她言辞诚恳,可换来的却是他冰冷的一句
“明天十点,民政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