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看到蹙着眉头的陈惠。
“妈”她连忙放下双腿,快速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让婆婆看出自己的难过。
可她越是想掩饰,越是显得欲盖弥彰。
“感觉怎么样”陈惠假装没看到她的低落和伤心,轻声问道。
“我没事。”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陈惠默了默,道:“阿时叫你。”
“我不去”蒋南星立马拒绝。
陈惠皱眉,“你是他的老婆,现在他受伤了,你不照顾他谁照顾他”
“妈,他有人照顾,需不着我”
“你是说司纯”
蒋南星默认。
“她已经被阿时撵走了。”陈惠说。
“撵走”蒋南星惊讶,紧接着就摇头冷笑,“妈你别骗我了,他怎么可能舍得撵走她”
“不信就自己去看。”
“我不去”
嘴上说着不去,但在陈惠软硬兼施的劝说下,蒋南星还是去到了容时的病房。
司纯果然已经不在。
陈惠逗留了一会儿,叮嘱了几句便借故离开了。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容时和蒋南星两人。
气氛有些冷。
虽然答应了婆婆会好好照顾他,但蒋南星现在只想扭头走人。
人家容大少又不是没人照顾,何须她来这里碍他的眼
心里的委屈泛滥成灾,她提步欲走。
“刚才”容时刚开口就看到小女人转身想走,立马喝道:“站住”
蒋南星停步,回眸,凉飕飕地看向他。
“我难受,打点水来给我擦擦。”他说,像个大爷似的使唤她。
他是真的难受。
司纯说得对,他有洁癖,最受不得身上脏。
“擦哪儿”蒋南星下意识问。
“你说呢”容时没好气地瞥她一眼。
蒋南星看了看他衣服上的污渍
全身都得换
“我去叫护工”
“你”
她刚说一半就被他阻断了。
“啊”她懵圈。
“你给我擦”他强调,语气霸道不容拒绝。
蒋南星狠狠蹙眉,“为什么要我给你擦明明有护工。”
全换的话
尺度有点大。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他淡淡道。
蒋南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拒绝,“不好意思,我也不喜欢伺候人。”
“蒋南星”容时拧眉,俊脸阴沉下来。
“怎样”她委屈又气愤,梗着脖子与他互瞪。
他凭什么啊
司纯在的时候,她连出现在他们面前都是错,现在司纯走了,她就成他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粗使丫头了
既然那么爱司纯,就让司纯伺候他啊
“我受伤是为了护你”容时睨着一脸不愿的小女人,冷冷提醒道。
“”蒋南星噎住,无法反驳。
撇开感情不谈,他是个相当有责任心的男人,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即便他心里爱的不是她,可当危险来临时,他还是会本能地护她周全。
因为他的保护,她才能完好无损。
蒋南星冷着脸走向卫生间。
很快,她打了一盆水出来。
站在床边,蹙眉看着他打着绑带的手还搁在胸前,不悦地喝道,“手拿开呀。”
不拿开她怎么给他擦
“对你的救命恩人就这态度”男人黑眸微眯,阴森森地轻哼。
“容时你别鸡蛋里挑骨头”
“谁让你对我不耐烦”
“你”她气结。
犟不过他。
她弯腰,将他受伤的胳膊挪开。
带着情绪去解他的衬衣扣子,手上动作有点大,一不小心就碰到他的伤处。
“嗤”他龇牙吸气,皱着眉头一副忍痛的样子。
吓得蒋南星连忙把手一缩,袋鼠状。
她不是故意滴。
“报复”男人阴测测地吐字。
蒋南星本来还有点愧疚的,闻言没好气地啐道,“不小心能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骂他小人
容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用力一拽。
蒋南星猝不及防,被他拽得整个人往他身上扑。
怕压到他的手臂,给他造成二次伤害,她的双手变得无处安放,慌乱间只能往下摁
“嘶”
容时狠狠抽了口凉气,俊脸瞬间憋至通红。
她的手,摁到了不该摁的地方。
听到他透着怪异的抽气声,蒋南星很快反应过来,顿觉掌心跟握了烙铁一般,烫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像是身上安装了弹簧,顿时弹跳起来,离他八丈远。
她攥紧双手,脸颊火烧火燎地一片发烫。
“又是不小心”
男人的声音因为隐忍而变得喑哑低沉,透着一丝致命的性感和魅惑。
“本来就是不小心”蒋南星大叫,羞愤欲绝。
他这话几个意思
什么叫又
觉得她是故意的么
看着小女人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容时心情大好。
“过来”他命令,看着她的目光莫名炙热了一分。
蒋南星恼得将毛巾往他身上砸过去,“自己擦吧你”
砸完就跑。
她心太慌,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一个纤瘦的身影一晃而过
司纯背靠着安全通道的门上,脸色铁青双目含怒,周身弥漫着一股阴毒的寒意。
刚才蒋南星和容时充满暧昧的一幕,她尽收眼底。
心,很妒恨填满。
陈惠撵她走,她不敢不走。
但她并未离开医院。
阿时受伤了,这么好的增进感情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所以在看到陈惠离开之后,她折返了回来。
哪知刚到门口,就听到他在要求蒋南星给他擦拭身体。
她僵在门外,当即表示不理解。
他不是说不喜欢被人碰吗
甚至包括她
那为什么蒋南星可以碰
甚至他连护工都不要,就非得蒋南星帮他擦,为什么
司纯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同时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
然而这丝不安很快就在看到蒋南星故意往容时身上扑时而消散。
瞧
蒋南星多贱
阿时都受伤了,她竟然还想着勾引他
还去摁阿时那里
太不要脸了
蒋南星以为她这样无下限就能从她手里抢走阿时吗
呵做梦
阿时爱的是她,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以前阿时肯睡蒋南星,肯定是蒋南星费尽心思勾引他的。
对肯定是这样的
尖利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司纯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满心满脑都是对蒋南星的妒恨。
贱人
她怎么就这么命大呢
竟然没撞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