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赫连城身体失重,整个人滚下楼梯。
一直滚到楼下,后脑勺“咚”的一声重重磕在大理石的转角上。
大理石坚硬,转角又是尖锐物,这一磕,无疑是致命的。
所以赫连城连吭都没吭一声,直接便晕死了过去。
后脑缓缓溢出鲜血。
容时和段子琛追出来,看到是便是赫连城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两人对视一眼,均愣在当场。
医院
赫连城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之后,总算保住了性命。
因为失血过多,加之摔伤了腰椎,现在处于重度昏迷状态。
医生说,他的情况非常严重,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就算能醒过来,腰椎严重受损的他,下半辈子也只能坐轮椅了
赫连城,废了
这样的噩耗,对整个赫连家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原本在市外某个知名寺庙里小住的赫连老夫人,在接到孙子受伤的消息后,立马赶往医院。
病房里,沈雪萍伏在儿子的病床边,已经哭成了泪人。
心中充满了恨和怒。
她做梦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
儿子是她当上赫连家当家主母的唯一希望
现在儿子废了,她的主母梦,也随之破碎
她怎能不恨
容时和蒋南星那个贱人,竟敢对她的儿子下此毒手,简直罪该万死
同样愤怒的,还有赫连老夫人。
老夫人看到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像个死人一般的孙子,心痛得整个人顿时一晃,差点当场晕厥。
一旁的贴身佣人连忙扶住她。
好在老夫人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快稳住心神,重新挺直背脊。
“是谁”
老夫人缓过那口气,老脸铁青,怒不可遏地喝问:“是谁把我孙子伤成这个样的我要他偿命”
沈雪萍闻言,顿时哭嚎起来,“儿子,我的儿子啊呜呜呜我苦命的儿子啊”
她想着,自己哭得越惨,就越能激发老东西心里的愤怒值。
只要老东西出手,容家必然完蛋
“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夫人瞪着泪流满面的沈雪萍,怒吼。
“老夫人呜呜呜”沈雪萍抽泣,一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哭什么哭我孙子还没死呢闭嘴不许哭”老夫人见其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呵斥。
沈雪萍吓得立马停止了哭声。
“说话是谁伤了他”老夫人叱问。
“是蒋南星和容时”沈雪萍抹掉脸上的泪,愤愤答道。
“什么”
此言一出,老夫人错愕。
“老夫人,你一定要给阿城做主啊”
沈雪萍呼天抢地,开始无中生有,“蒋南星那个贱人,一边欺骗阿城的感情,一边又和前夫容时纠缠不清。
“阿城一时气愤去找他们理论,他们竟心肠歹毒地把阿城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直接把阿城害成了这样,老夫人啊,他们这是要置阿城于死地啊”
老夫人狠狠皱眉。
一时间,她有些无法接受。
南星那丫头温润善良,怎么看也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啊。
短暂的惊愕之后,老夫人锐利的目光射在儿媳脸上,“你是说,是蒋南星和容时联合谋害了阿城”
“对就是他们”沈雪萍用力点头,言辞凿凿信誓旦旦。
却在这时
“沈女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走了进来。
“子琛”老夫人挑眉,惊讶地看向来人。
“外婆,阿城是自己失足摔下楼的,并非别人谋害”段子琛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胡说我儿子就是被蒋南星害的,他如果只是单纯的失足,脸上和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沈雪萍立马反驳,怒不可遏地质问。
沈雪萍早就看段子琛不顺眼了。
他明明是赫连家的外孙女婿,却从未唤过她一声舅妈。
简直是目无尊长大逆不道
“外婆,请别轻信沈女士的一面之词,这件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段子琛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沈雪萍一个,对老太太说道。
“段子琛,你到底还是不是赫连家的人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沈雪萍气坏了,恶狠狠地瞪着段子琛。
段子琛冷冷一笑。
转眸睨着沈雪萍,帅气的脸庞上尽显讥诮,“沈女士,请注意你的措辞,第一,我姓段,不姓赫连,我即便是赘婿也冠不上赫连的姓氏,更何况我还不是赘婿,所以,怎么算我也算不上是赫连家的人
“其二,我段子琛向来就事论事,在长辈面前绝无半句虚言,事发之前容时和阿城的确发生了一点儿小冲突,但阿城重伤,也确是他自己失足,更是他咎由自取”
“住口”
老太太倏地大喝一声,不悦地看着外孙女婿,“子琛,阿城可是你唯一的小舅子,你怎能这么说他”
不管如何,她就阿城这一个孙子,“咎由自取”这四个字,她听着刺耳。
“外婆”
“赫连老夫人”
段子琛刚想解释,身后却响起容时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容时已进入病房。
“容时你”段子琛狠狠拧眉,想阻止已然来不及。
“我自己惹的事,我自己解决”容时走上前来,神色坦荡地说道,同时感激地拍了拍段子琛的肩。
兄弟的情,他领了。
子琛和赫连家是亲戚关系,他不想让兄弟为难。
沈雪萍一见容时就发疯了。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竟然还敢来我要杀了你”
她歇斯底里地嘶吼着,面目狰狞地朝着容时扑过去,“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啊”
在经过段子琛身边时,段子琛伸了下脚。
沈雪萍被绊倒,扑了个狗吃屎。
贵妇形象,荡然无存。
沈雪萍大怒,“段子琛你”
“不好意思,脚滑。”段子琛淡淡吐字。
“你你”沈雪萍脸色铁青,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气得浑身发抖。
“闹够了没”
老夫人突然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
沈雪萍委屈,想告状,“老夫人”
“我叫你闭嘴”老夫人怒喝,狠狠瞪了沈雪萍一眼。
遇事只知道哭天抢地,一点用都没有,看着就烦。
沈雪萍噤声。
敢怒不敢言。
老夫人吼完儿媳,转头,锐利似剑的目光直直射在容时的脸上,叱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孙子”
看着眼前这张酷似丈夫年轻时候的脸庞,老夫人实在不愿相信孙子的伤与他有关。
“我是想杀了他,但我没有,因为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容时不卑不亢地答道。
而他话音一落,沈雪萍又叫上了,“老夫人,你可都听到清楚了,他想杀阿城,阿城就是被他害的”
“沈女士,想和做的区别你分不清”容时嗤笑一声,冷冷一眼瞪过去。
沈雪萍心生惧意。
这姓容的看着年轻,却气势十足,有种足以掌控全局的霸气。
“容时,你休想狡辩,你敢说我儿子身上的伤不是你造成的”沈雪萍硬着头皮尖锐地叫道,恨得咬牙切齿。
容时眸色一沉,杀气乍现。
顶不住目光压力,沈雪萍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作为一个丈夫,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欺负,我若还能无动于衷,那我就不配做个人”容时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此话信息量极大,赫连老夫人狠狠蹙眉,“什么意思”
“您的孙子绑架了我的妻子,甚至还想玷污她,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容时浑身溢满寒气,“老夫人,其后果您可想而知。”
“不可能我的孙子不会做这种事,你休要胡说”老夫人不信,黑着脸大喝。
容时冷笑,转眸看向沈雪萍,“沈女士可要说两句”
“我”沈雪萍缩了缩脖子,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行,我来说”容时点头,面向老夫人,“据xx商场的监控显示,我的妻子是被沈女士的人带走的,最后我们在沈女士的别墅里找到了我的妻子,而当时您的孙子已经对我的妻子”
“少一口一个妻子,你们现在根本就不是夫妻关系”
沈雪萍倏地叫道,阻止容时再说下去。
儿子变成这样,她难辞其咎,若叫老夫人知道了,肯定饶不了她。
“前妻也是妻,更何况,她是我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有人想欺辱她,除非我容某人已经不在人世”容时脸如玄铁,切齿道。
“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倏地大喝一声,狠狠瞪着儿媳。
“我那个”沈雪萍慌得不行,梗着脖子垂死挣扎,“老夫人,你别听他胡说,他们是一丘之貉,他们在联合起来诓骗你。”
容时,“我是不是胡说,是不是诓骗,老夫人神通广大,一查便知”
沈雪萍哑口无言。
她这副模样,无疑就是承认了一切。
呯
这时,病房的门再度被推开。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蒋南星穿着肥大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
“南星”
容时连忙迎上去,将她拥在怀里,拧眉轻斥,“你怎么过来了”
一字一句,充满着担忧和心疼。
“我,我担心”蒋南星的嗓音颤抖而嘶哑。
赫连家是国首富,其势力和财富,不是容时能抗衡的。
“没事,我会处理。”容时轻抚着小女人的背脊,柔声安慰。
看到蒋南星出现,沈雪萍破口大骂,“蒋南星你这个贱人”
“你住口”
容时勃然大吼,回头,目光狠戾地射在沈雪萍脸上,切齿警告,“沈女士,管好你自己的嘴她不是你能随意辱骂的人”
沈雪萍不服,正想继续制造事端,却突然接收到老夫人投射过来的阴冷目光。
老夫人看着叫嚣的儿媳。
也不说话,就冷冷看着。
沈雪萍直接被老夫人盯得不敢出声了。
然后老夫人看向蒋南星。
犀利的目光将蒋南星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看到她额头的伤,也看到了她脖子以及锁骨上的痕迹
还有她这副惊魂未卜的状态。
老夫人瞬时明白了大半。
但明白归明白,现在重伤的,是自己唯一的孙子。
“阿城犯了错,你可以跟我这个老太婆说,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可你们凭什么把他伤成这样”
老夫人冷冷看着容时和蒋南星,叱道。
“这是意外”
“我的孙子不能就这样白白被你们伤害”
“老夫人”容时拧眉。
“送客”
老夫人不想再听,直接下了逐客令。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容时没再多费口舌,直接拥着蒋南星就转身离开。
段子琛跟随其后。
见老太太竟然放走了容时和蒋南星,沈雪萍睚眦目裂地大叫:“不行老夫人,不能放他们走──”
啪
老夫人甩手就给了沈雪萍一耳光。
“老老夫人”沈雪萍被打懵了,捂住脸错愕地看着老夫人。
“你为什么要绑架蒋南星”老夫人目光狠厉,切齿叱问。
“我”沈雪萍心脏一缩,目光闪烁心虚不已。
“说”
老夫人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
沈雪萍只得流着泪说道:“因为阿城说爱她,说非她不娶,还为了她去打黑拳伤害自己我是他的妈妈啊,我不忍心看他这么痛苦”
她哭得涕泪纵横,说得声情并茂,将伤心欲绝演绎得入木三分。
“糊涂”老夫人叱骂,气得心绞痛,恨不得再扇她一个耳光,“年轻人的事,你去掺和什么”
“我”
“慈母多败儿阿城有你这样的妈,简直是他的不幸”
“老夫人”
“滚出去”老夫人大骂,“我不想看到你”
沈雪萍面色苍白,屁都不敢放,逃也似地离开了病房。
老夫人转头看着病床上插着各种管子的孙子,全身力气瞬间被抽离,颓然跌坐在沙发里。
好好的孙子变成了这样,以后赫连家
该怎么办
短短一周,容氏公司遭到赫连集团的商业狙击,导致多个跨国项目一夕之间纷纷泡汤。
容氏股市暴跌,破产流言纷纷四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