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不必如此为孤担忧,孤既然来了这里,便不是来当吉祥物的。”李长安道。
安旭哈哈笑道,“微臣明白,殿下有抱负是好的。不过沙洲天太干,好多军士都受不了。”
到底是自己的外甥女婿,安旭还是想多照顾一点,毕竟太子的细皮嫩肉,可经不住沙洲的风吹日晒。
在安旭看来,太子就算有所藏拙,但太子从没上过战场,这个时候,还是得自个多出力,并没有指望太子能帮上什么忙。
李长安懂安旭的这种小心翼翼,他现在没拿出本事,自然也就得不到别人的信任。
和安旭一起下了城墙,这会李长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夜里睡觉时,就流鼻血了。
但李长安不想惊动其他人,自己简单处理了。
次日被安旭看到鼻子红红时,安旭倒是没意外,让他多喝一点水。
两个人一起去前厅,他们刚坐下吃了口粥,就有军士来报,说漠北的使臣来了。
“这么快”安旭放下筷子,没好气问,“谁来了”
“说是贝图鲁,就是之前和咱们交涉过的那个。”
听到是贝图鲁,安旭的脸色更差了,“贝图鲁就是个小人,漠北派了这样的人来,明显是不打算好好谈。”
看李长安目露不解,安旭又解释道,“上次微臣和贝图鲁交涉,说好了各退五十公里,等我们退了后,却发现漠北并没有退。那个贝图鲁说,口说无凭,又没有白纸黑字,若是按我们说的各退五十公里,应该再理字据开始。当时我们已经退了五十公里,再退就是一百公里。待会您见了贝图鲁别接他的话,他这个人,心眼长了千万个。”
安旭一口气说完,犹不解气,一口喝完粥。
李长安大概了解了贝图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跟着安旭出去,等他到城门口时,才看到贝图鲁的样子。
贝图鲁微胖,三十左右的年纪,笑起来像弥勒佛,光是外表,还真看不出是个奸诈之人。
“这就是晋朝的太子吧,长得可真好,就是太瘦弱了一点,若是和我们漠北的勇士站在一起,怕是会被当成随从呢。”贝图鲁先开口说一句,很快又笑道,“我这人不会说话,有什么就说什么,太子殿下不会心胸狭隘到生气吧”
“自然不会。”李长安没什么表情,他们在城门口摆了茶桌,和贝图鲁面对面隔着四张桌子的距离,“只是孤有些不解,漠北为何不派个会说话的来”
贝图鲁当即放下脸,瞪着李长安的脸,心想李长安就是个小白脸,却和他这样呛,心中越发看低李长安。
安旭这时插话道,“贝图鲁,你们漠北多次侵犯晋朝国土,烧杀抢掠,这些账,你们打算怎么还”
“安将军说笑了吧。”贝图鲁还是一副笑呵呵的脸,“你说的都是匪盗做的事,和我们漠北可没关系。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诋毁漠北声誉,派兵围剿我们的勇士,这笔账,你们打算怎么还”
在贝图鲁说话时,李长安已经握紧拳头。但他记着安旭的话,不要随便接这种话,让有经验的安旭去接话比较好。
“你说错了,围剿你们勇士的,是匪盗呢,和我们可没用关系。”安旭笑着道,“但是我们抓的那些匪盗可都认了,既能说出你们将军的名字,又能画出漠北地形图,总不能是假的吧”
安旭的目光和贝图鲁对上时,两人都带着微笑,可仔细一看,都能发现各自的眸光里都带了杀意。
贝图鲁转头看了眼四周,身后是空旷的草原,安旭连城门都不让他进,可见有多防备他,“安将军,你非要赖我们漠北身上,是打定主意要开战吗”
“我可没这个意思,能不打战还是不打的好,但得看你们漠北的诚意。”安旭转头看了李长安一眼。
李长安会意后,接话道,“漠北大旱,你们粮草紧缺,想来漠北打不了持久战吧”
这话直击贝图鲁痛点,而且冬天马上来临,若是还打战,漠北会死一大片的人。
“漠北的勇士骁勇善战,并不会惧怕你们说的事。”贝图鲁道,“但是你们瘦弱的军士,难道就受不了漠北冬日的寒冷”
李长安微微抬眉,冷峻的眸子带了一丝丝轻蔑,“孤能行,他们也行。”
贝图鲁哈哈笑道,“太子殿下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是没经历过漠北的冬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听闻晋朝皇帝曾想废太子,如今看来,还是太子殿下登基的好,这样漠北的勇士才有机会去看看中原的秀丽山河。”
“贝图鲁”安旭站了起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本就无心交涉”
其实安旭也想打,不给漠北一点颜色看看,三番两次地挑衅。而且漠北现在明显缺粮,不然也不会到处抢粮,这个时候不打,就错过时机了。
贝图鲁倒是没动,“安将军说错了,我能来沙洲,自然是带了诚意来的,就看你们有没有诚意了。我们的国主说了,只要一万只羊和五千头牛,还有一百车的粮食,漠北愿意和晋朝握手讲和。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不然漠北的勇士不介意踏平沙洲。”
说完,贝图鲁才站起来,“怎么样,晋朝的太子殿下,你同意吗”
李长安稳稳坐着,“你们漠北难道真穷到这个地步,果然是不受教化的民族。”
“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说,那就开战吧。”贝图鲁转身离开,上了马后,望了眼李长安和安旭,带着下属疾驰离开,再没其他废话。
等贝图鲁的人一走,李长安就叫住安旭,“舅舅,孤觉得不太对劲。”
“我也觉得。”安旭久经沙场,有着敏锐的直觉,“贝图鲁这次过来,像是故意激起战争,漠北好像迫不及待地想开战。就像我们一样,交涉只是走个过场。”
李长安点头说是,他也感觉到了,“漠北怕是另有计划。”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