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角楼上吹起号角时,李长安刚走下城墙没多久,他急忙忙跑回城墙,听到守城的军士说漠北夜袭沙洲城,李长安立马拔出佩剑。
听书眉头紧皱,“殿下,您要不要先回去”
今晚月色微弱,但这浅浅的月光下,还是能看到乌泱泱的人群冲来。
沙洲城里,不管是李长安,还是胡瑜和其他军士,都没想到漠北会夜袭沙洲城。
“孤来了这沙洲城,就没想着当个孬种,众将士听令,今晚孤和你们共守沙洲城。”李长安大声和众人道,“不论生死,孤都将和你们共进退,绝不退缩”
本来还在震惊中的将士们,听到李长安的话,瞬间受到鼓舞,不知是谁附和了一句,“誓死保卫沙洲城”,其余的将士们也开始大喊。
沙洲城和漠北的雅哈达对战多年,防守的将士多有经验,虽说漠北夜袭突然,但因为李长安的坐镇,大家不至于乱了手脚。
风声萧瑟,吹来了漠北的号角声,胡瑜很快跑到城墙上,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劝李长安后退。
但李长安知道,他现在就是这守城将士的主心骨,若是他撤离,将士们便会觉得要输,士气降了,沙洲城也就守不住。
“胡将军不用顾及孤,这个时候,谁都不能退,孤和你们一块守城”李长安说得坚定,一丝一毫的害怕都没有。
胡瑜听得意外,但情况紧急,现在耽搁不起时间,立马带着下属去布下防守。
但等漠北军士靠近一些后,胡瑜就意识到,这次漠北不太一样,来得更凶更猛。
要说不慌,李长安不可能不慌,毕竟头一次面对这种战场,还是在被夜袭的情况下。
李长安顶替了一个弓箭手的位置,点燃手中的箭矢,在漠北军队进入射程范围时,他对准冲锋的小队长,随着“咻”的一声,火矢正中小队长的眼睛。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火矢从天而下,飞落进漠北的队伍中。
城外的草地早被晒得干枯,立马被点燃,战马经过时烫了脚,惊得开始乱窜,但草地燃起的火到底有限,没过多久就被踩灭。
不过第一波的箭矢,还是消耗了一些漠北兵力。
胡瑜小跑过来,他给李长安递了一个盾牌,“殿下拿着这个,微臣知道您的心,但这个时候,咱们谁也不能犟。待会情况不对,还请殿下先保全自己,漠北派了那么多兵来进攻沙洲城,雅哈达很可能只剩下一座空城,漠北明显是冲着您来的。安将军久经沙场,必定能参透这一层,等安将军带着援军回来,再攻回沙洲城也不迟。”
一番话说完,漠北的军士已经快到城墙下,胡瑜忙去带人下落石。
李长安听胡瑜说漠北是冲着自己来,当即脱了自己的外衣,这个时候成为靶子,对大家都不是好事。他现在就是一个寻常的士兵,但凡有漠北的敌人想踏上晋朝的土地,都得先问问他手中的剑。
漠北的攻势猛烈,在一公里之外,贝图鲁和这次的元帅云赤阿达站在战车上,眺望着远方的战火。
他们这次,抽调了雅哈达附近所有的精兵,只为捉拿晋朝太子。只有俘虏了晋朝太子,才有机会和晋朝讲条件。
“阿达,等俘虏了晋朝太子,你就知道了,晋朝命数将亡。”贝图鲁哈哈笑道,“长了一张比姑娘还白嫩的脸蛋,难怪晋朝皇帝那么不喜欢他。日后等他登基,说不定咱们能打过沙洲城去,尝尝京都的姑娘有多娇嫩。”
云赤阿达跟着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好奇这个太子长什么样。根据细作的来信,沙洲城里只有两万兵力,咱们带了六万来,一定能攻下沙洲城。”
他们不仅要攻下沙洲城,还要在三日内攻下,不然等安旭回来,便要包抄他们。
贝图鲁点头说是,“一个没什么经历的太子,遇到这种情况,肯定躲在什么地方哭。军士们见他如此,也稳不住军心。胡瑜虽然守城厉害,但也上了年纪。今晚过去,也就差不多了。”
不管是贝图鲁,还是云赤阿达,都没把李长安放在眼中。
他们早就收到消息,李长安不得重用,读书不好,手段也一般,完全比不上寿王。这么一个废物太子,胡瑜要守城,还要想法子护住李长安,光是想一想,贝图鲁他们都觉得此战必胜。
云赤阿达望着远方,看到有军士爬上云梯,面色认真起来,和边上的其他下属道,“传令下去,若是谁能活捉晋朝太子,可以获得黄金千两”
随着云赤阿达的一声令下,漠北士气顿时高涨。
而被说是废物的李长安,这会并没有躲起来,更没有害怕到哭,他手中的剑,刚刚穿透一个漠北士兵的胸膛,拔出的瞬间,热血溅了满脸,但李长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和听书背对背,同时面对两边来的敌人。
因为脱了太子的衣裳,这会在漠北士兵的眼中,他们也只是守城的两个士兵。
瞧着云梯上爬来更多人,李长安和听书大喊道,“听书你小心,能下死手,绝不留情”
他音量很大,四周的其他守城军士听到后,转头看来,月色下的太子殿下,被鲜血染红了面颊,一脸肃穆,并没有一丝一毫要撤退的意思,他们顿时被激励到。
李长安挥剑如风,他这会,想到过往种种,引出前半生的所有怨恨,统统发泄出来。
为了活命,他藏拙被人看不起,偷偷练剑不敢声张。到了东宫起,从暗杀到下毒,无数次的暗害,让他更加坚定自己要努力,要更强大。
现在面对漠北的敌人,李长安不敢有片刻的松懈,就和过往在东宫时一样。
一声声冷兵器的撞击声在耳边,李长安只想把这些夜袭的人都解决了,从夜晚到远处的边际有朦胧的曙光出现,李长安不知道时间,更不知道停下。
他只知道,太阳马上要升起,而漠北的军队在撤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