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看到听书写信给福子,李长安并没有什么感觉,
后来看好些人都写家书,要是李长安不写,总感觉有点奇怪,加上听书几次劝说,李长安才决定给裴悦写信。
一开始,李长安并不懂该写什么。
太温情的话,矫情。但要写其他,李长安又迟迟下不了笔。
第一次写时,李长安没有经验。第二次是看了安旭的家书,才改着写了。
现在看到裴悦的信,李长安一点一点地撕开信封,拿出信纸时,发现只有薄薄的一张,不自觉地微微皱眉。
这时听书进来,瞧见主子拿着信纸,问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李长安两手负背,把信纸放到身后,问,“你怎么还不歇下”
“已经睡了一会,但方才被尿憋醒,瞧见您屋里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听书解释道,“您也早些歇息吧,累了两日,这会再不睡,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打起来。”
李长安点点头,让听书先回去。
听书出去时,叫来守门的侍卫,“你去厨房要点清粥,不需太烫,殿下这会可能会饿。”
侍卫点头说好,和听书一起往外走时,说今日太子妃娘娘来了信,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看到。
“你说太子妃娘娘来信了”听书不可思议地问。
“是啊,今日刚到的,因为白日里都在打战,我就放在桌上,方才忘记和殿下说了,待会若是殿下没睡,我再提醒一下。”
“不用了,殿下肯定看到了,我就说他方才没凶我有些奇怪,原来是这么回事。”听书恍然大悟,若是早知道,他该问问太子妃娘娘写了什么。
其实裴悦没写什么特别的,就是礼貌性地给李长安回复,信上只写了四个字一切都好。
李长安反复看着“一切都好”四个字,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良久,李长安折起信纸,转身躺下。
等侍卫端来粥和小菜时,见屋里的灯已经灭了,便不好再进屋去。
与此同时,裴悦倒是还没睡。
这段日子没什么事,夜里便没那么困。
方才吃了厨房送来的点心,裴悦揉着肚子站在窗户边上,望着月亮道,“碧珠,你说表姐今日提的事,靠谱吗”
安莹莹和离有一段时日,她就是不再嫁也没事,安家也愿意养着她。就是家中长辈觉得她一个人难免寂寞,还是时不时给她介绍男人。
安莹莹想要图个清净,躲到裴家去住。
一来二去,反而看上了借住在裴家的严柏。
安莹莹上一个夫君林鹏就是家世一般,需要靠安家和裴家上位,成亲前是山盟海誓,但林鹏不仅有外室,还有儿子。而这个严柏家中更为清贫,若是他们成亲,更需要安家和裴家的提携。
裴悦听到表姐问她意见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太好。
门当户对有门当户对的道理,若是两人差距太大,不论是从家庭背景,还是个人谈吐,都会有着很大的差别。
裴悦表明不太靠谱后,安莹莹又说那严柏是她姑父看中的人,应该不会差。
裴阙的目光自然不会差,但那是作为门客,作为看后辈才学的方面。裴阙让严柏借住裴家时,自然没想过安莹莹会看上严柏。
碧珠摇头说不知道,“咱们已经许久没见到言公子,而且表小姐说,严公子好像还没这个意思。”
“表姐就是容易被读书人儒雅的表面给迷惑。”裴悦叹息道,“有些人是真有风骨在,有些人则是表面装出来的儒雅实际上骨子里黑得像匪盗。”
安莹莹问裴悦要不要和家中提这个事,裴悦实在为难,经过之前林鹏的事,裴悦觉得表姐应该吃一堑长一智。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让裴悦明日回裴府一趟,打听打听再说。
碧珠附和主子说是,“所以看人不能看表面,长得再好的人,也不一定心地好。有的人表面像小白兔,实际心里住着大灰狼。”
听到这话,裴悦不由想到了李长安。
李长安倒不是大灰狼,裴悦一时间也想不到形容词,可以肯定的,李长安绝不是小白兔。
想到这个,裴悦抿唇浅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李长安,在战场上如何了
希望能够顺利,别受伤吧。
“夜深了,睡吧。”裴悦转身往屋里走,碧珠关了木窗才跟上。
“娘娘,明儿个要早起吗”碧珠问。
“不用,回娘家又不是去别的地方,不用早起。”裴悦脱去外裳,躺下后,准备睡觉时,眼前不自觉地又出现李长安的脸。
这一晚,裴悦梦到自己身处荒漠,她走了许久,又累又渴,却不知道为什么而走。
当她看到远处出现一匹马时,仿佛看到了希望,疯狂地朝马跑了过去。
但是等她靠近后,马儿消失不见,地上不知何时出现重伤的李长安。
李长安浑身是血,躺在沙地上一动不动。
裴悦惊声叫了出来,“殿下”
一声殿下,把裴悦从梦中惊醒,她坐了起来,大口喘气,发觉是梦后,这才松一口气。
以往她也会做梦,但是没被吓醒过。
再次躺下时,裴悦已经不困了,她侧身躺着,窗外有朦胧的月色照进屋里,也不知道李长安现在如何了
这时的李长安,已经杀出了沙洲城。
在李长安躺下三个时辰后,云赤阿达意识到自己被安旭给吓唬了,再次带兵夜袭沙洲城。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交战,漠北的进攻大大减弱,李长安和安旭一起,杀出了沙洲城。
他们从东西两个方向包抄,李长安骑马飞驰而过,他和安旭商量过,不恋战,直冲云赤阿达。他们只攻一波,若是不行,立马撤回城里。拿不下云赤阿达,也能吓唬下云赤阿达和漠北的军士。
骑兵们在漠北军队中杀出一条血路,一路往云赤阿达逼近。
这会的云赤阿达,看到左右两边来了进攻,立马拿了武器。他认得出安旭,却不认识另一边的白面将军。
直到贝图鲁惊讶地说那是晋朝太子,云赤阿达才被震慑道。
传说中的晋朝太子,软弱无能,长得更是娇弱白净。现在带兵冲来的人,虽然也白,但气势如虹,功夫更是上乘,和传言的晋朝太子根本就不一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