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雪两人修炼那个功法,本就是为了复活姜燃,如今人已经在他们面前了,那这功法自然不必再修了,特别是在姜燃认定这是魔功的情况下,他们自然对这点修为也没有半分留恋。直接就当着她的面,废除了功法。戚阔到好,他虽然也修练了那个功法,但是毕竟经常在樊晨眼皮子底下,再加上他这些年一直追查阵法暴动的事,到是没修练得多深入,废除功法并没有什么影响,顶多虚弱个几天。
晃雪却不一样,她修练的时日不短,已经与她原本的功法牵连太深,一但废除修为最少也会跌下一个大境界,但只要是尊上的吩咐,她都无所谓,直接捏诀就自废功法。
姜燃有些担心的皱起了眉,倒是旁边的樊晨开口道,“无妨,如此魔符之事更能取信于人。”
本来魔符的事直指西域圣殿,他们虽然想借此机会,彻查四方圣殿,但是表面上重点还是要在西域上的,若是轻易放过不免惹人怀疑。他们原本是想着,将耿宵直接关个几十年,造成与西域交恶的假象再说,但现在晃雪废了功法,修为倒退到是一个更好的借口。
魔功的事自然不方便传出去,将她修为倒退说成是西域对魔符之事的交待,这样他们就可以顺势放了耿宵,顺利进行后面的事了。
姜燃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看着眼前脸色苍白,修为退倒的晃雪,刚刚的怒气也散完了,终还是有些心软,掏出一粒疗伤丹药递了过去,“吃了吧,会好受点。”
晃雪一愣,抬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仿佛跨越了千年,又回到了当初陪在她身边的那些日子,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美好的如同梦境一般。她眼眶一热,眼泪再次止不住哗啦啦的冒了出来。
“哭什么”姜燃叹了一声,柔软了语调,伸手帮她擦了擦。
晃雪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心底又疼又酸,明明是高兴的事却又止不住悲伤,只能借由眼泪宣泄,忍不住一头扎进对方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尊上,疼我疼,好疼啊啊啊啊”
她像个找不着家的孩子,突然见到找来的父母,哭得肆无忌惮又无限委屈,声音更是柔弱得没了半分西域女君的样子,听得人心酸。
“好了好了,修为再练就会回来的,先把丹药吃了就不疼了。”姜燃也慌了,一边拍着她的背顺气,一边把丹药又递近了一些。
“嗯。”她这才打着哭嗝停了下来,转头就着她的手,直接张口将丹药吞了下去,吸着鼻子仍旧埋头在她怀里,依恋的蹭着这久违的怀抱。
尊上亲自喂她的丹药,太怀念了,如果这丹药不是带着股白莲花味就更好了。
戚阔:“”
樊晨:“”
当年仙魔大战时,浑身被扎十几个窟窿都没喊疼的人,会因为被废了部功法就疼成这样,骗鬼呢她就是故意的吧,都几千岁的仙了,居然还用撒娇这招,太无耻了
拉不下脸,以及晚一步出手的两人,脸色齐齐黑了下来。偏偏某个无耻之徒,不止没有放手,仗着自己同为女子的身份,还当着他们的面,转头抱住了某人的腰身,用力吸蹭了起来,临了还回头甩他们一个挑衅十足的眼神。
两人:“”
只有姜燃毫无所觉,晃雪是个妹子娇气一些不是很正常嘛,而且之前那火爆的样子都是受功法的影响,她原本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啊。
姜燃安慰了好一会,直到丹药发挥了作用,晃雪慢慢平静下来,甚至开始昏昏欲睡起来。她才起身打算将人扶到一边的躺椅上,却高估了现在的修为和力气,居然一下没抱得动。
倒是小莲花细心,上前伸手帮她拎了一把,才将人扶了上去。
“羿戈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樊晨出声问道。
姜燃愣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一时有些为难。
“姐姐不打算直接告诉他吗”戚阔一惊,冲口而出道,“这个功法是魔功,那他肯定也不能再继续练下去,只要知道姐姐你回来了,他一定会听,不会再继续的。”
“此事不是这么简单。”她直接在桌边坐下,指尖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我并不想太多人知晓我回来之事。”如果不是为了阻止他俩继续修练那魔功,她甚至都没想告诉他们。
“让大家知道姐姐回来了,不好吗”戚阔一愣,有些不理解,这明明是天大的好事,“如果是千年前那件的事的话,姐姐不用担心,有很多很多人都希望您能回来。”这一回,他们都会坚定的站她这一边的。
“我知道。”姜燃抬头看了他一眼,自从知道大家跟她想象中的反应有偏差时,她就明白众人是期待她回来的,“正因为如此,我更不应该再出现。”
“为什么”
姜燃叹了一声,转头直视他道,“你觉得若我真的以燃筝的身份回来,六界会发生什么”
“当然是”戚阔话到一半又猛的顿住。
当年诛灭三千魔神的燃筝尊上回来会发生什么,自然引得众仙无限的追捧,不仅仅是他们这些旧人而已,但凡是听说过她的人,都无法不受影响。虽说现在四方圣殿相互看不惯,但只要是她出现,定是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到时别说是仙界,恐怕整个六界的格局都会因她而改变。可这种改变,真的是好的吗天道早已经选定掌管六界之人。而天帝这些年来,也做得很好,一点点的建立了新的秩序,众仙也开始习惯被天规所束缚。
姜燃自认,她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让她消灭魔神可以,管理六界她并不擅长。
但只要她出现,一切都会改变。
她甚至可以想象,自己的出现,会将天帝逼入一个如何尴尬的境地。到时即便她们都不愿意,身边的人也会一步步将他们推入争斗之中,六界可能又会陷入动乱。
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当年临走前所做的事,大家真的会完全不在意吗或许一开始会被她回归的惊喜所蒙蔽,但时间一久总会有人忍不住去探究当年的真相,这更不是她所希望的。
她敢在戚阔和晃雪面前暴露,是因为知道只要自己不愿,他们便不会透露出去,至于羿戈,她确实没有这样的自信,但魔功的事又不能不解决。
“我去吧”樊晨突然出声道,“阿燃不必忧心,此事交给我来办便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