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竺本没打算通知杨良骏,只是,她须得问清楚去庄子的路,就发传讯符问了一下,没想到,杨良骏竟然亲自来当向导。
杨良骏也不是一个人来,带着杨三福都一干随从,还带了一队护卫。
行安和慧心见了杨良骏带来的护卫们修为都在金丹期以上,就安心了不少。
出了缀星城,踏云马终于可以展示它的速度了,踏空而起,风驰电掣。
杨良骏的妖兽与王静竺的车辇并驾齐驱。
出于礼貌,也是为了更好的俯瞰风景,王静竺拉开了车帘,与杨良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杨良骏:“庄子不远,以踏云马的速度,两刻钟就到了。”
王静竺微笑点头。
两刻钟,就是30分钟。
按这时间来算,她这个庄子属于缀星城30分钟经济圈范围,说是它位于“城郊”没毛病。
也不知道是找不到话说了,杨良骏问王静竺要不要喝点水,王静竺说带了水了。
杨良骏又问王静竺要不要吃点东西,王静竺说不饿。
杨良骏手掌一翻,手里就多了一篮子灵果。
他用灵力将果篮飞到王静竺面前。“我在院子里摘的,你尝尝。”
“谢谢。”王静竺笑着道谢,私以为杨良骏有点凡尔赛了。
慧心微微皱眉。一切想和问天宗抢王姑娘的存在,都是慧心的敌人。
明珰笑得很暧昧。
初月把灵果篮子从王静竺手里接过去,用净尘术清洁了一下,就拿了小刀出来削果皮,用锁奴符的主仆感应,在心里对王静竺说:姑娘,杨世子这么做,恐怕所有人都以为他心慕于你了。
王静竺嘴角抽了抽,用神念呵斥初月:别人怎么说,我们管不了。但我们自己立身要正。杨世子对我友好,纯属是利益驱动。生意场上的兄弟,有钱赚的时候比亲兄弟还可靠;亏本的时候,便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就看谁给谁垫背。
初月怔了怔,将削掉果皮的灵果切成小块,放在一个浅绿色的玻璃盘里,在果肉上插上牙签,双手奉给王静竺。
王静竺接过果盘,递到慧心面前,说:“慧心长老,安平侯府种的灵果,您可要尝尝。”
慧心摆摆手。不吃,吃不下。她看着被初月一点真火焚灭的果皮肉痛,肉痛得吃不下。
早在初月开始削果皮的时候,慧心就心疼了。
这是灵果啊吃灵果还要削果皮果皮里也有丰厚的灵力,也可以入丹入药。
王静竺又把果盘递到车辇外,邀请杨良骏吃。
杨良骏两个指头捻主一根牙签,插了一片果肉,笑道:“难怪景潇家的灵果总是口感好许多,原来削灵果的刀有讲究啊。竟然是无灵刀具”jujiáy
王静竺浅笑,知道杨良骏是没话找话夸赞。
虽说本地刀具都有自身灵力气息,但是,也不至于切个水果,刀上的气息就沾染到水果里了。当然,杀过人的刀除外。
“我兴华王氏的立族之本,就是追求极致纯净,无灵无垢,返璞归真。这不算什么,回头我送你一套无灵刀具,杨世子不要嫌品质太差不够锋利才好。”
杨良骏有一点慌,之前王静竺已经改口叫他“师兄”了,怎么又变回“世子”了
“我先谢过景潇了。景潇你怎么不唤我师兄了你可别叫我世子,哪怕叫名字也比这样挖苦我强”
王静竺其实并没有多想什么,杨师兄和杨世子有区别吗,不都是在喊杨良骏她都是视情况需要来喊的。
“原来杨师兄不喜欢世子这个头衔啊也是,男儿当自强。杨师兄未来定然会超远令尊,区区侯爵自然不在杨师兄眼里。”
杨良骏俊脸微微泛红,内心有一点小得意。
一篮子灵果才吃了一小半,就到地方了。
该怎么说
果然是太近了
王静竺飞出车辇,在高空俯瞰。
石板铺成的道路在连成一片的翠绿灵稻中分割出四四方方的一块。
用半米高的木制篱笆围成一圈。
篱笆内,种的还是灵稻。
其中零星点缀着几座木质建筑。
最大的木屋建筑群是个三进两出的庭院。其他的,都是小小的四合院。
大庭院的后院,有一汪潭水,水面灵气或聚或散,好像云朵降了凡尘。
杨良骏从妖兽背上飞下来,踏空站在王静竺身边。“篱笆围起来这一片便是了。庄子四周都是别家的田地。”
王静竺:“杨师兄,我有一点不解,为何就我家这庄子被篱笆圈起来,周遭的却没有”
这一路飞过来,大地碧绿一片,也没见几个这样被篱笆围起来的庄子。
杨良骏露出惭愧之色。
“原本,城郊这些庄园,都是分割成这般大小不一的庄子,被赏赐给帝国大大小小的功勋。”
“若干年过去了,土地难免交易转手。就我家,不对,现在是景潇你的。这个庄子周围,原本分属于四个不同的家族。五十年前,它们成了郑氏的产业。郑氏好斗,后来,庄子里奴仆和郑氏的奴仆就经常发生争斗,屡教不改,为了约束他们,就起了这篱笆,不许他们踏出篱笆一步,这才止了纷争。”
杨良骏说得很简单,王静竺却从这份简单下看到了复杂。
京畿道,土地受星河帝国严格管控,才说了,交易不易。
然而,所谓不易,只是对寻常修士而言。
在强者眼里,只不过是个信手拈来的小游戏,土地兼并在所难免。
随着土地兼并之势,庄子的数量在减少,一些庄子渐渐膨大。
缀星城成外的庄子从数万个大大小小的庄子渐渐变成了如郑氏这样的数百个大庄子。
王静竺这庄子才不过50亩,赵氏庄园的土地却超过三万亩之数了。
青陌郑氏,有庞大的连锁战技馆,更用给擂台打手搞等级制度的手段,养着一大群打黑拳的,势力滚雪球一样与日激增。王静竺自己也有一个青陌郑氏的赵氏金牌擂主的牌子。
郑氏已经兼并了周遭数万亩土地,就中间杵着安平侯府这一小坨钉子户,就唆使了奴仆打手们三天两头寻衅滋事,想要找安平侯府一个错处,然后好顺理成章的消灭掉钉子户。
难怪安平侯府如此大方地就把这片庄子送人了
想来是扛不住郑氏的威压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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