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路上的辎重车取得了比预想还要好的效果。
黑衣的敌军跑步沿着大路前进,呼啦啦就冲上来了。
安宁维持着和树融为一体的状态,等待开始的炮声。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法国人也是打过越南的,要不要教这几棵树说越语,没准能跨越时空把人吓死
黑衣军开始进入伏击区,安宁的嗓子也提起来了,生怕出什么纰漏被黑衣军发现问题。
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军首领经过安宁埋伏的位置。
但是他们没有脱离本队太远,应该是和安宁预计的一样,忌惮着就在远处看着的克里斯蒂娜的小小骑兵队。
安宁透过树叶,看着可能是敌人首脑的家伙,那货应该是个贵族,看军衔应该是上校。
黑衣军里面有不少军官和士官,这些贵族老爷在法国的其他地方已经被农民送上了绞刑架,但是在教会的叛军里还是军官老爷。
安宁看到敌人的上校在距离燃烧的辎重车不远的位置停下了,应该是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了。
但是他并没有下达让部队停止前进的口令。
黑衣队伍有将近一半进入了伏击圈。
安宁的伏击队形是双列横队,敌人的行军队列是四路纵队,同样的人数安宁的阵型应该比敌人长一倍。
但因为敌人人数更多,所以现状是敌人的行军队列比安宁的伏击区长出一大截。
敌人物理上就不可能全部进入伏击区。
安宁盘算着情况已经差不多了,该开火了,但是藏在火炮旁边的勇士还是没动静。
难道他看到敌人接近了,所以害怕了
别啊
这时候敌人的首领已经非常接近安宁留下的路障了,他搞不好能看出来挡在路中间的火炮是装填过的
妈的,勇士你开炮啊安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唐纳德上校接近了停在路中间的辎重队。
这时候他已经发现,烧着的只是一辆车,而且位置在丢弃的车队靠后的位置。
看起来就像是故意用这辆燃烧的车子阻挡视线一样。
而且横在路中间的那门大炮,已经完成了卸车的动作,展开成了射击状态。
敌人如果是仓皇逃走,有空做这种事吗
上校隐约觉得情况不对。
如果这门炮已经装填好了霰弹,这时候对着大路开火
想到这个可能性,上校的后脑勺一阵发麻。
就在这个瞬间,他看见大炮后面的辎重车上有东西动了
是个藏在辎重车上的人这是个陷阱
上校情急之下,掏出手枪,但是这个时候的手枪不是掏出就能打的,得先往引火的药池里倒火药。
没有这一步,就算扣动扳机让燧石打出火星,也是无法点燃枪管里的火药的除非火星正好穿过了药池和枪膛之间的小孔,落到膛内的火药上,这个几率比手游单抽出ssr的几率高不了多少
上校手忙脚乱的拿火药壶往手枪药池里倒火药,同时大喊:“阻止他,快阻止他”
但是其他人都懵逼中,有些人根本没看见那个从辎重车上爬起来的人。
唐纳德绝望的看着那个埋伏的坏家伙从燃烧的辎重车上拿起火把原来点燃那辆车是为了隐藏火把
根本不是为了把辎重都烧掉
敌人,狡猾狡猾滴
上校扔掉火药壶,举起手枪,他扣下扳机的同时,埋伏者点燃了大炮的引信。
炮声盖过了手枪射击的声音。
完啦,上校想,要被霰弹糊脸了
然而炮口喷出的不是霰弹,是一发实心铁球,那铁球钻进上校旁边大路上奔跑的黑衣军队列
一眨眼的功夫,队列里就倒了一溜人
这可是满装药装填的十二磅步兵炮,炮弹打断人的腿就像折断一根麦秆一样简单
一瞬间,只一瞬间,黑衣军队列里就多了上百个独腿的倒霉蛋。
惨叫声瞬间在整个队伍中响起。
“我的腿啊”
“妈妈”
安宁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喊:“全体起立举枪”
在他喊的同时,已经有人先动起来。
毕竟这时候大家都很紧张,听到炮声就跟碰到绷紧的弹簧一样,一下子就发动了。
灌木丛里突然出现了蓝色的阵线,无数的枪口对准了大路上被炮击一片混乱的黑衣士兵们
这种情况下根本不需要下令开火。
紧张得要死的士兵一举枪就把扳机搂死了。
噼里啪啦的枪声响成一片。
路边这排灌木好像一下子变成一拍烟鬼,一齐对着路上的黑衣士兵吹了一口烟。
这一下,路上的黑衣士兵直接被吹倒了一片。
安宁的主视角看不到这些,因为齐射的烟太大,视野一片白,近在咫尺的敌人都看不见了。
但是烟雾组成的墙不隔音,惨叫安宁听得真切。
好家伙,这排山倒海的惨叫,不用看都知道敌人的士气遭到了釜底抽薪一般的猛击。
但是还没完
这种时候要持续的给敌人造成伤亡,才能彻底打崩敌人的士气。
于是安宁挥舞着长剑,一马当先的冲向烟雾,一边冲一边喊:“杀啊为了自由”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被他的怒吼引爆:“为了自由”
“公民万岁”
蓝衣的士兵气势如虹,挺着刺刀潮水一般冲过白色的烟雾。
根本不需要选择目标,冲过烟雾的刹那,就是敌人的密集队列。
唯一影响了这波冲锋第一轮杀伤效率的,是很多刺刀选择了同一个目标。
还有些人刺中了中弹之后没倒下的敌人。
据说拿破仑时代有个军医做过研究,发现战场上七成的尸体是被刺刀刺死的。
总而言之,刺刀冲锋的杀伤效率,比排枪高多了
只一秒钟,敌人就多了近千的伤亡,加上之前炮击和排枪,敌人一瞬间就伤亡接近四分之一。
就算是正规军,也扛不住这样高的瞬间伤亡
敌军士气的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伏击区内的敌人几乎是同一瞬间决定掉头就跑。
没进伏击区的敌人见状,也开始掉头就跑。
安宁这时候根本顾不上关注敌人士气崩没崩,他忙着砍杀敌人呢。
他已经砍倒了第四个敌人,蓝军服的翻领上全是敌人喷出的血。
“杀啊杀啊”他机械的重复着呐喊,已经完全被肾上腺素支配,成了纯粹的砍杀机器。
“要知道我可是布里埃纳的剑术大王我赢了两千场模拟剑斗啊”
安宁都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什么鬼了。
这时候,他已经杀穿了敌人的队列,冲到了大路另一边的路肩上。
这个刹那,他看见个骑着高头大马军官老爷向着他的方向冲来,手里的长刀反射着冰冷的光。
明显这个骑手要砍杀安宁
是敌人的指挥官
虽然部队已经败了,但是敌人的指挥官战意高昂
安宁这时候脑袋一片空白,全屏身体自己做出了反应。
他模仿印象中美国电影爱国者中梅尔吉布森饰演的主角的做法,抄起地上一面黑军的旗帜,把旗杆当做长枪,一头插进地面,然后单漆跪地
旗杆头尖锐的头部装饰扎进马的胸膛。
马匹摔倒了,把马背上的敌人甩进泥土里。
安宁站起来,一个健步冲到懵逼状态的敌人面前,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敌将,吾去脱他衣”
妈耶,我在喊什么鬼啊
但是万能的翻译系统起作用了
周围的蓝衣士兵都欢呼起来。
这时候,安宁突然听见骑兵进攻的军号,是克里斯蒂娜在追歼溃散的敌人。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整个孔塔地区,已经不会再有叛军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