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以后,谢辞每天都会放学的时候溜达过来,然后把许呦送回家去。
他本来就是一中的话题人物,天天都这么明目张胆堵在校门口,身边总围着一大群人,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余艺和许呦家顺路,本来每天一起回去,但因为谢辞的原因,余艺只能另外再找人同行。
虽然她不是个八卦的人,但是说不震惊肯定是假的。
最初余艺还把话憋在心里,忍了几天,终于在一个体育课找到机会,拉许呦去操场散步,顺便谈心。
“你怎么会和谢辞在一起谈恋爱,也太不可思议了”
她们私下关系不错,也交往了一段时间,所以余艺直接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被人问了太多次,许呦连表情都没怎么变化,很简单地解释:“我们以前是同学。”
“同学可是你们俩”
“怎么了”
余艺不说话。
许呦也不问,她被风吹得有些冷,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静静盯着远处蓝色且空旷的天。
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只有风浅浅地勾勒云的形状。
两人并排走在塑胶跑道上,经过双杠,铁栏外的篮球场,享受高三难得的清闲。
“就是觉得很奇怪,我以为你应该很理智,不会在谢辞这种浮夸的男生身上浪费青春。”余艺老实说。
“浮夸”许呦听到这个形容词,先是想笑,又觉得不太合时宜,于是问“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浮夸”
“难道不是吗”余艺嘴一撇,不禁开始回忆。
没分班之前,她是5班的,她们的教室在第二楼,正对着食堂。食堂旁边的超市有一条小路,旁边种了很多树。由于位置隐蔽,所以很多学生喜欢去那干坏事,尤其是男生。
但是从5班走廊上,看那个位置,基本上能看个七节课间操下了,总有一群男生成群结队,晃晃悠悠去那蹲着抽烟。
大多都是年级里的混混,里面也包括谢辞。
她那时候的前桌,暗恋了谢辞很久。每次就会故意拉她去走廊站着,只是为了能够借此看他一眼。
她会观察他打球的姿势,记录他穿过什么外套、t恤。
就连谢辞骑单车的背影、他和身边朋友打闹笑的样子,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说前桌是个很矛盾的女生,明明口里说着谢辞诸多缺点,却在走廊上撞见有女生拦下谢辞表白时,会回教室的座位上偷偷趴着哭。
尽管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生,她还是一点一滴,小心翼翼地喜欢着他的一切。
每天自习课,前桌喜欢对余艺讲很多谢辞的事情,大多都是不太好的。
她说的条理清晰,想必是看得通透,却还是那么喜欢着。
对此余艺很不能理解,觉得这种喜欢未免也太莫名。
所以如今许呦和谢辞在一起,余艺一方面觉得太不可思议,另一方面又觉得许呦实在不太理智。
静静听完余艺说完前桌的事,许呦沉默了一会。
走到转角的地方,许呦突然开口,“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
“什么”
许呦想了一会。
“我喜欢并对习惯对变化的事物保持距离。”
“只有这样才明白,什么是不会被时间抛弃的。”
许呦出了神,盯着前方慢悠悠地说,语气很淡。像是在回忆什么。
“比如爱一个人,充满变数。于是我退后一步,静静地看着,直到看见真诚。”
余艺听得云里雾里,无法理解地摇头。
“喜欢一个人,你可以是自由的。”
说完这句话,许呦笑了笑,什么也不再说。
到了寒冬,北方气温直下零度。许呦的班是年级火箭班,每天晚自习都要拖很久。
尽管谢辞住的地方很远,但他仍旧每天都会把许呦送回去,然后再一个人顶着漆黑的夜空,慢悠悠沿着路返回。
只不过每次再见都很难说出口,谢辞总是不愿意离开。
高三寒假前那段时间,外婆的身体持续恶化,父母把她接到临市这边比较好的医院治疗。但是人到底是老了,医院那边已经下了几道病危通知书,让家属准备好后事。
家里父母越来越的频繁争吵,学校里愈来愈密集的考试,加上巨大的学习压力也让许呦觉得越来越觉得累。
不过许呦很少对谢辞说这些事情。从少年时期开始,她就是那种有什么事都会默默忍耐的性子。
元旦放假的前一天,谢辞和往常一样,陪着许呦回家。
他们停在路边聊了一会,大部分是谢辞说话,许呦沉默地听着。
她看着他笑,随意开玩笑的模样,心里就变得柔软很多。
“阿拆”谢辞喊她的小名,用他一贯不正经的腔调。
“嗯。”她答应。
“我走了。”
“好。”
“不表示什么”
许呦踮脚亲了亲他的侧脸,“拜拜。”
谢辞弯腰,回亲了她一下,这才满意地离开。看着谢辞走远,许呦转过身,往小区里走。
“你刚刚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许呦僵立在原地,像是寒冬被人迎面泼下一盆冷水。
出事了。
看到父亲的脸色,她不用猜,也知道完了。
许志平面色铁青,死死咬着牙,“我在外面给你个面子,你跟我回家。”
许呦跟在父亲身后,缓缓上楼的时候,心里慢慢想对策。
“回来了,你怎么了”陈秀云等在门口,看许志平不太对劲,问了一句。
“你自己问许呦”许志平把门猛地推开,进了屋。
许呦低着头,跟在父母身后,推门进去。刚把鞋脱了,一个东西就擦身而过,摔在后边的门上。
许志平神情激动地在客厅站着,猛地拍了拍桌子,冲着许呦暴喝,“你给我跪着”
许呦一声也不反驳,顺从地跪下。
陈秀云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还在和那个男生联系”陈秀云声音不敢置信地拔高。
看许呦脸色发白,却死死不出声,陈秀云深深吸了口气,“你太让我失望了许呦。”
“你早知道了还不告诉我,她就是被你惯成这样的”许志平把气撒在陈秀云身上。
在屋里来回转,他越来越愤怒,质问道:“谈恋爱,这是谈恋爱的时候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许志平冲许呦拍拍自己的脸,“你自己不要脸,但是你爸爸妈妈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知不知道”
许呦脸色雪白,死死咬住唇,一句话也不反驳。
“算了算了,她下午还要上学,晚上回来再说吧。吵到邻居也不好。”陈秀云坐在一旁,手撑着额头,看着许呦的模样又于心不忍。
“护护护,你还护还不是你教不好,她和男生谈恋爱你也不告诉我,你看看你把她惯成什么样了”许志平火又冲着陈秀云发,“你天天就想着你妈,什么时候操心过这个家现在好了吧,许呦成什么样子了”
在高三谈恋爱,在普通家庭里,就是死罪。尤其对许呦,发生在她身上,在父母眼里是完全不可理喻的。
许志平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地骂,“你天天跑医院,什么时候管过许呦,你妈也活不了多久了,钱还不要命地往身上花。”
陈秀云听到这段话立刻炸了,和许父吵起来,“什么叫我天天想着我妈许志平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当初你身无分文,要不是我妈给了我们1000块,许呦生的下来吗许呦从小到大又是谁带在身边养你现在恨不得我妈死,你就是个禽兽”
“我忍了这么多年,你又给这个家给过什么每次都说接工程,接来接去一笔钱都到不了手里,好不容易这次有20万,结果你又借给你领导买房人家要是有能力还钱,为什么去银行不贷款来找你借钱你自己老婆和女儿住在出租屋里,还要受房东的气,你在外面大大方方借着钱,到底是谁不顾家。”
许志平一向大男子主义,哪听得这种话。当下就对陈秀云动起手来。
陈秀云一直在哭,口里还在骂,“算了我不活了,跟我妈一起去死了算了,反正许呦也不听话,我活着干什么。”
母亲哭得让她心碎。
场面太乱了,许呦事后也会想不起来当时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大概就是一直跪着。
作者有话要说:七点还有一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