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毁容女修捂住脸,哀求道,“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美艳女修嗤笑一声,把毁容女修松开,任由她摔进河里。毁容女修从河里爬起来,她趴在河岸边,朝箜篌等人望过来,眼里满是祈求。
“你难道还想别人来救你”美艳女修话语中的讽刺更重,“这张脸看着就让人恶心,不如死了更好。”
毁容女修捂脸痛哭,时不时朝箜篌这边望去,她在期待能有一个人站出来,站在她面前说,容貌并不重要。
金玲被对方这种眼神看得有些心虚,悄悄往后躲了躲,仿佛这样心中的愧疚之情就能少一些。她修为不高,进这个秘境只是为了增加见识。谁料秘境中出了变故,她靠着绫波桓宗箜篌等人才能保全自己,哪敢随便开口给箜篌他们惹麻烦。
“这”昭晗宗的小师弟年轻气盛,看着这一幕气得直喘粗气,若不是绫波拽住了他,他早就冲出去了。年轻小伙子,骨子里还带着几分冲动。
“你不懂女人。”面对小师弟愤怒的眼神,绫波用传音术道,“这个长得比较漂亮的散修修为是金丹期,她的修为不错,听她说话的语气,她在散修盟的地位也不低。这样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在陌生面前,尤其是我们这些大宗门亲传弟子面前,表现得如此咄咄逼人与尖酸刻薄。”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但凡有些地位,在陌生人面前,都会下意识让自己表现得更加完美。这个美艳女修却很奇怪,不停的挑衅,不停的做挑战他人底线的事情。
毁容的女修更是奇怪,明明是有修为的人,在美艳女修手中却像是普通的软弱女子,任由对方搓圆搓扁。除了哭,毫无反抗的行为。
“很多的女人,在长相出众的男人面前,都会忍不住表现自己好的一面。就像大多男人在美女面前,会格外风度翩翩一样。”箜篌突然开口道,“就算她对男人不感兴趣,看她打扮得那般精致,足以证明她是个看重颜面的人。一个看重颜面的人,不会在外人面前把自己表现得如此丑陋。”
绫波与箜篌对望一眼,在彼此眼中找到了几分默契。
昭晗宗的小师弟被两人看似有道理,又好像毫无道理的话惊呆了,但是再看那两个女修时,已经不由自主的揣测,这是故意演给他们看,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矛盾
“可她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昭晗宗师弟结结巴巴问,“逗我们玩吗”
“她们不是散修盟的人。”桓宗神情平静了,仿佛在说天气好还是坏般。
“不是散修盟的人,宗门弟子里面没这两个人,那她们是哪儿来的”昭晗宗后背发凉,这两个女修身上看不出半点不对劲。
“为什么你们不帮我”毁容女修恨恨地看着箜篌等人,“就因为我长得丑,你们便不把我当人看了么”
她面容扭曲,恨意滔天,哪还有方才怯懦的样子。
就在大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毁容女修忽然把手伸到美艳女修脸上,撕下她的脸搭在自己脸上,她扭头咧嘴轻笑,“我现在美了么”
可怜的昭晗宗师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
“既然你们不喜欢我这张脸,不如把你们的脸送给我”女修忽然怪笑起来,身躯与四肢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弧度,充血的双眼在箜篌与绫波身上来回扫视,“我喜欢你们的脸,送给我吧。”
她舔了舔乌红的舌头:“你们为什么不帮我呢,若是你们帮了我,我就能放你们走。”女修忽然又哭又笑,“我好恨你们,我要你们拿脸来赔给我。”
“因为你们这台戏太浮夸了。”箜篌歪了歪头,样子十分无辜,“经常被欺凌的人,被欺负的时候,并不会有那么多的辩解,因为只有沉默,才能让对方少出手两次。”
女修脸上的表情凝固,随即吼道:“你们骗我,你们都是一群以貌取人的疯子。”
“你错了,真正以貌取人的是你。”箜篌仗着有桓宗撑腰,兴致勃勃地与女修斗嘴,“在你的心中,貌丑的人就应该怯懦无能,貌美者必定嚣张跋扈,毫不讲理。甚至于你对女人都抱着看不起的态度,不管她们貌美还是貌丑,总会因为争夺男人变得面目狰狞。”
“我想你可能不知道,修真界现在发展得很快,女修们也都很忙,忙着修行,忙着游历山川湖海,忙着穿衣打扮,没有那么多时间抢男人。”箜篌冷哼一声,“你是什么东西我不清楚,但是我很清楚,你对人心了解得还不够多。”
女修被箜篌说得哑口无言,抖了抖身上的骨头,站直了身体:“你胡说,五百年前还有两个女修为了抢男人,打得不可开交。”
五百年前
箜篌扭头对桓宗眨了眨眼,然后继续对女修道:“连你都知道,那是五百年前。时移世易,现在的修真界早就有了新风气,新面貌,你这种因循守旧的观念可不太好。”
“当真”女修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当然。”箜篌指了指身边的桓宗,“你看我身边这位男修,修为高深,相貌俊美,完美得几乎没有缺点。但是我们三个女修争了没,抢了没”
女修看了眼桓宗,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她冷哼道:“既然如此,本局就算你们过关了,你们可以滚了。”
“俗话说,相逢就是有缘,你对秘境如此熟悉,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小问题”箜篌见女修似乎并没有扑过来的意图,开始打她的主意。
“不可以。”女修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往地上重重一扔。人皮面具触地消失,那位身材标志的美艳女修,也化成了乌有。
“不要这样嘛。”箜篌哪还看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两女争一男,而是秘境对人性的考验。
大概秘境是想考验他们,究竟看重容貌还是内心。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考验应该被他们搞砸了。
“我就想问问,秘境里的寻云树在哪儿”箜篌期待地看着再次变得丑陋的女修:并没有因为对方那张可怕的脸移开视线,“拜托,帮个忙吧。”
“寻云树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待结的果子成熟以后,就会枝枯叶落,根茎死亡。”女修语气平常,“秘境中确实有过寻云树,但那是五百年的事情。五百年前寻云树结过一次果,现在早已经枯萎,连根都烂在了泥里。”
“枯萎了”箜篌心头一空,脑子里嗡嗡作响。这些日子以来,她陪着桓宗找到了几样药,以为很快就能凑齐,按照药方帮桓宗治好身体。哪知进了这个秘境,才知道寻云树早就没了。
在孙阁主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有多高兴,她现在就有多失落。
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箜篌茫然地抬头,看着桓宗温和的双眼,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里难受,就像是塞了又多又乱的棉絮,怎么都无法清理干净。
“没事,我们可以慢慢找,就算找不到也没有关系。”桓宗见箜篌双颊煞白,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忙伸手拍她的后辈,“没事了,没事了。这里没有,还有其他地方。”
箜篌缓缓回过神来,紧紧地回握桓宗的手:“你说得对,一定会找到的。”
“寻云树哪那么容易找到。”女修不咸不淡道,“它之所以叫寻云树,就是因为它外形多变,行踪缥缈无踪,比云还要飘忽。”
“反正我运气好,一定能找到。”箜篌怕桓宗多想,连忙堵住女修的嘴,“你可以走了。”
女修:“”
刚才她求它的时候,可不是这幅嘴脸。
现在修真界的女修,都已经如此虚伪了么
它翻了一个白眼,化作烟雾消失在天地之间。
金玲看着空荡荡的河边:“刚才的女修,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秘境的灵智。”林斛道,“我们在前面看到的壁画,还有生死门那几个字,都是对我们的一种暗示,让我们下意识在遇见某些事时,只会粗暴的按照个人喜好来划分对与错。”
秘境想让他们学着正视内心、善于辨别真假、注重人性看轻皮囊,可惜这些考验方式用在他们身上,好像不太成功。
得知寻云树已经枯亡,箜篌的情绪多少受了些影响,只是怕被桓宗看出来,一直强颜欢笑。
桓宗或许是看出来了,或许是没有看出来,一路上都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接下来的几天里,秘境里风平浪静,箜篌一行人挖到不少灵草。某天夜里,林斛与箜篌一起去树上摘果子时,提到了桓宗近几日脸色格外好这件事:“我被传送到其他地方那两日,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箜篌仔细回想,摇头道:“没有。”
林斛疑惑更深,难道是公子受到幻妖的影响,突然大彻大悟了
“不对,有一件事。”箜篌把摘下的新鲜果子扔给林斛,“我跟桓宗双修过。”
“双修”林斛看着箜篌的小身板,箜篌姑娘才多大,公子他
“摘好了”桓宗出现在了两人身后,神情平静如幽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