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晚不着痕迹的抽出手,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可信度。
钱兜兜脸上满是急色,见她不为所动,一咬牙直接拽着她跑到学校后面的破旧工厂。
这里前几年划入规划区准备开发,结果开发商中途卷钱跑路,废弃了很多年。
此刻内部传来了重物碰撞声,温岁晚听到了桑榆的怒吼声:“姜雨,你他妈骗我的对不对”
听到桑榆的怒吼声,温岁晚拧起了眉头。
印象中桑榆沉默又高冷,这么暴躁还是第一次。
钱兜兜拽着她绕过墙头走过去。
却见沈炽与姜雨并肩站在一起,而桑榆被人压着狼狈的躺在地上。
撕成碎片的纸张散落一地,满目凌乱。
听到这边的动静,姜雨和沈炽同时转头看了过来。
在看的温岁晚的那一刻,沈炽平静的瞳孔一闪而过的波澜。
他转眸,阴冷的视线落在了钱兜兜身上。
钱兜兜被吓得缩了缩脖子,默默将温岁晚推了出去,躲在她身后。
“哟,这谁啊。”就在这时,一道轻蔑的声音响起。
温岁晚回头,却见一个打着耳钉染着白发的男生冷笑着看了过来。
他的视线露骨又猥琐,手上还沾着血迹。
是桑榆的。
钱兜兜在一旁小声开口:“他是这一带的老大白哥,你小心一点哦。”
已经被盯上的温岁晚:“”我可谢谢你好心提醒。
白哥直勾勾的盯着温岁晚的脸,迈开腿就要往她这里过来。
沈炽见状迈开腿走过来,高大挺拔的身影直接将她护在了身后。
而桑榆更是下意识弹起身一个飞扑直接将他扑倒在地。
“嘭”的一声闷响,白哥翻身将桑榆重新压在地上,朝着他的脸揍了一拳。
“老子的人你他妈也敢染指”
说话时他抬手又是一拳:“听好了,姜雨是我的狗。”
“就算我不要了,也轮不到你来舔。”
桑榆被他的话彻底激怒,不顾一切的翻身反击。
可他哪里是白哥的对手,且不说白哥是常年混着的练家子,就年龄上二十二岁的白哥就压十七岁的他一头。
桑榆三两下就被揍得毫无翻身之力。
沈炽拽着温岁晚的手腕将她挡在身后,少年身上的清香挡住了空气中的腐败气息。
“够了”姜雨怒吼一声,冲过去将白哥推开,居高临下的看着桑榆:“我说了,我对你没兴趣。”
“少在这里恶心我。”说话时她将一摞情书扔在了桑榆身旁,声色冰冷:“现在立刻滚”
话落,她不去看桑榆眼底破碎的神色,转身就走。
在经过温岁晚身旁时,两人视线交汇。
温岁晚看到她红了眼眶,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类似于哀求的卑微。
沈炽回头看了温岁晚一眼,走过去将桑榆拎了起来。
白哥还想阻拦,却被姜雨一块砖头扔了过去:“我他妈说让他滚蛋”
白哥紧急躲避才没有被砸破头,闻言舔了舔后槽牙,不屑冷笑:“成。”
他走过去拽着姜雨的胳膊将人搂在怀里,当着桑榆的面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挑衅似的看着桑榆:“看在我女朋友的份上饶你一次,别他妈让我看到你。”
桑榆没说话,只是倔强的看着姜雨。
“我有办法带你走,别扔下我。”
温岁晚看着被沈炽拎在手里的桑榆。
印象中那个从小就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贵公子,此刻却弯下了脊背满是哀求。
姜雨却走过去靠在白哥怀里,不屑一笑:“别了。”
“我跟你就是玩玩而已。”
“咱俩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指了指温岁晚,笑的明艳绝美,仿若扑火蝴蝶:“你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像这个废弃开发区一般。
这是他们的归宿,而一条街之隔的军政小区,那里是他们的归宿。
一条街划分了界线。
一个金碧辉煌,出生便是赢家。
日照的第一缕光上落在他们身上的,充满希望明媚,无限温暖。
一个破烂不堪,注定堕落尘埃。
只有正午时分才敢贪念那一点点的光,却总是一个不小心就被烈日灼伤。
桑榆看着姜雨冷漠的面庞,眼底的光暗了下去。
温岁晚没说话,却是抬腿走过去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打算带他走。
桑榆整个人耷拉着脑袋,逞强之后便是再也承受不住的伤痛,整个人几乎站不稳。
沈炽冷冷的回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钱兜兜。
后者被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弯下了腰:“我来背吧。”
温岁晚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你行吗”
钱兜兜虽然一身肉,但多半是虚的。
沈炽没给她怀疑的机会,把桑榆搭在温岁晚肩膀上的手臂拿开。
拎着桑榆的衣领直接将人扔在了钱兜兜背上。
钱兜兜脚下一个趔趄,在沈炽逐渐冰冷的视线中连忙咬牙站稳身子:“我,可以”
温岁晚:“”
钱兜兜背着沈炽跌跌撞撞往外走,温岁晚看了眼沈炽欲言又止。
沈炽看向她,率先开口:“下午有课,你先走。”
一旁的白哥嗤笑一声,不屑冷笑:“又一个想爬出坑的怂货。”
“人家大小姐可不一定看得起你”
白哥一句话没说完,沈炽直接拎起石头砸在了他额头。
他的速度快准狠,一点犹豫都没有,白哥额头硬生生被他压出了一个洞。
在白哥愤怒的视线中,沈炽眸色阴冷的警告:“别用你那套对付我。”
这样的沈炽浑身阴翳,周身气息冰冷骇人。
钱兜兜说白哥是这一带的老大,那沈炽呢
连白哥都对他都明显忌惮,他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打车送桑榆去医院的路上,当温岁晚问出这个疑惑时,钱兜兜却笑了起来。
“他啊,什么都不是。”
“不过,他这个人手段太狠,又不要命。”
“所以哪怕什么都不是,却依旧让所有人忌惮。”
“据说他曾经一个人揍趴了白哥的一整个老窝。
他眉骨上那小块疤就是当时留下的。”
听着钱兜兜的话,温岁晚垂下了眼眸。
原来,他眉骨的疤是这么来的啊
一点整,两人把桑榆送到医院,却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