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炽回来看到桑榆一个人蹲在地上,沉默了片刻后开了口:“先检查你的伤,剩下的再说。”
他全程都是一个旁观者的姿态。
不主动参与什么,却也会沉默着为所有人善后。
桑榆沉默,跟着医生离开。
下午还有课,沈炽交完费之后就离开了医院。
桑榆请了假,处理完伤后第一时间跑去了姜雨的病房。
却在看到守在她床边的白哥时,停下了脚步。
看到他过来,白哥冷哼一声站起了身:“记住你答应老子的话。”
对姜雨留下一句狠话,白哥转身离开,经过桑榆身旁时不忘朝他轻蔑一笑。
桑榆握紧了拳头,却被磨平了棱角脸上平静,迈开腿走向姜雨。
“对不起。”他在姜雨面前站定,深深的鞠了一躬。
姜雨看着他眼底的暗色,心口一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桑榆却先一步开了口:“痛吗”
他直直的盯着姜雨缠着绑带的手,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白线。
“不疼。”姜雨倒是无所谓:“又不是会死人,怕什么。”
她越是无所谓,桑榆内心越是发堵。
沉默片刻,他再次开口,话语平静而冰冷:“你说的对,我这种人配不上你。”
姜雨听到他这话,没来由心里一慌。
虽然这是她即将要说的,可从桑榆口中说出来却让人心里恐惧。
她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却听到桑榆继续道:“我不会再缠着你。”
“你没必要为了我委屈自己。”
“白立勤不是好人,我会离开。”
“他伤害不到我,你也可以自由。”话落,桑榆抬眸深深的看了眼姜雨。
姜雨死死的盯着他,看着他眼底的冷漠决绝,一颗心彻底慌了。
“桑榆”她张了张嘴,却心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头仿佛压了千斤重石,让人喘不过气。
“姜雨,是你招惹的我。”
“现在,是我不要你,我们两清了。”
桑榆努力让自己忽略她仓皇的表情,留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姜雨看着他迈着步伐走的又快又急,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永远失去他了。
她慌了。
但她没勇气追上去。
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满身泥泞,而他光芒万丈。
从一开始,就是她在妄想将他拖下神坛。
如今,不过是玩火自焚,越发认清楚了自己的肮脏。
她瘫坐在那里,笑的肆意洒脱,唯独嘴角苦涩散不去。
第二天,桑榆休学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班级。
高三最后六十天的紧张冲刺也没能阻挡众人八卦的心。
一时间,学校里关于桑榆爱而不得、被校外女霸玩腻扔了,为情所困陷入抑郁等消息漫天纷飞。
而从那天以后,温岁晚也没再在学校门前见过姜雨的身影。
耳边纷杂风云,对温岁晚而言却并没有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沈炽站到了她的身旁。
四月中旬,正逢多雨季节。
周五下午放学,一阵倾盆大雨措不及防的泼了下来。
没带伞的温岁晚走出教室,看着瓢泼大雨陷入了纠结。
这时,一把黑色的伞递到了她头顶。
在她惊喜的视线中,沈炽把伞塞到了她手中:“多的。”
温岁晚握着伞看过去,却没看到他手里有别的伞。
她挪了挪,走到他的身旁。
沈炽下意识后退。
却被一双小手抓住了衣袖:“沈炽,我们一起走吧。”
温岁晚直直的盯着他,小鹿眼满是希冀。
女孩儿眼底清澈干净,这样的她让人怎么舍得拒绝。
更何况,他本就有所图。
沈炽沉默片刻,伸手接过了伞,在众人唏嘘起哄的声音中,将伞撑在两人头顶一同走入雨中。
沈炽一米米六五的温岁晚面前显得过分挺拔。
然而,身高差却没让一滴雨水淋湿女孩儿。
沈炽将大半个伞都倾向了她。
温岁晚一路踩着脚下雨水,小脸儿红扑扑的。
沈炽将她送到小区外,却停下了脚步。
温岁晚疑惑抬头,却听他道:“我还有事,就到这儿。”
话落,他不给温岁晚反应的时间,将伞塞到了她手中,转身拦下了一辆车快速离开。
温岁晚愣在那里。
沈炽靠在车窗看着女孩儿的身影,薄唇紧抿。
司机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小伙子,那是女朋友吧。”
沈炽垂眸,盖住了眼底暗色。
司机却道:“住在军政小区,你这女朋友家世不错啊。”
“就这一片区,能住进这里的非富即贵,小伙子眼光不错。”
司机自认为熟络的聊着,可后排的沈炽却越发沉默。
笔挺的脊背压的他脊椎酸痛。
是啊,她是住在军政小区的天之骄子。
而他,是无家可归的荒唐浪子,有些差距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
可那又如何,人都一样,越是身处黑暗越是渴望光明。
明媚艳丽的她,让他怎么能忍住不想靠近呢
第二天,沈炽依旧跟在温岁晚身后。
她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
在沈炽同步停下时,她突然转身朝他飞奔而去。
“沈炽。”温岁晚拽住他的衣袖,仰着脑袋看他:“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她依旧盯着他,那双小鹿眼要永远澄澈。
她知道,沈炽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果不其然。
沈炽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随便。”
温岁晚甜美一笑,脸颊酒窝绽放,勾着少年飞蛾扑火。
或许,努努力,他能追得上她,至少可以正大光明站在她的身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