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将落幕,盛夏将至
清晨的大街上,行人如蚁,密密麻麻。
虞晚慢悠悠的走着,看着行人来来往往,一晃眼,已是七年
七年了,这个地方,真的是从陌生到熟悉。
虞晚刚走不远,只听见马蹄声从长街尽头传来。
不出片刻便来到虞晚身旁,来人赶着马车,一勒马缰,翻身下地,拱手道:“是有间药铺的虞大夫吗”
虞晚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来人,脸上满是疑惑:这谁呀
222:“不认识”
虞晚翻了个白眼,又没问你。
“正是,不知你有何事”
听到虞晚说是,他大喘了口气,待气息喘匀道:“我乃东市常乐坊李家的护卫,我家少奶奶难产,听闻虞大夫医术高超,我家老爷特命我来请虞大夫回去,替我家少奶奶接生。”
虞晚诧异,这东市都是有钱人,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自己信任的大夫,所以虞晚一般不怎么去东市。
虞晚闻道:“什么时候开始生的”
男子立马道:“前天晚上亥时2123点便开始叫唤了。”
听到这个回答虞晚蹙眉,已经是一天一夜了,看来情况不怎么好。“可有请过大夫跟稳婆”
男子没有回答,着急道:“虞大夫,赶紧的吧,有什么我们路上说,我怕耽搁下去我家少奶奶就不太好了。”
男子没等虞晚说话,直接拉着她到提前准备好的马车前,“虞大夫,你坐好了”
马车一路颠簸,两旁的铺子缓缓倒退,一柱香时间便到东市。
不得不说,这东市确实比西市繁华多了。刚到常乐坊,便听到路上行人议论纷纷。
“听说这李家少奶奶难产,已经生了一天一夜了,还没生出来,那叫声,啧啧,你是没听到,大半夜的吓死个人哩。”
“怎么没听到,传得老远了。”
“是啊是啊,昨晚都没睡好,这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你说这李家不会是做了缺德事吧这孩子怎么都生不出来啊。”
“这谁知道哩,这李家人最是不要脸的哩,难缠得很,你看看那门口一溜的大夫跟稳婆,脸上都带彩呢。”
众人伸出头,往里看,大门敞开,庭院内站着一溜灰头土脸的人。
“就是,就是,绝对就是被他家那老妖婆打的,谁敢上他家啊。上次那大夫去他家诊脉就是被打着出来的。”
男子下车驱赶人群,“散开,散开,都没事做了,都聚在这干嘛,一会儿我家老夫人可就要出来了。”
一听到老夫人要出来,看热闹的妇人纷纷离开。
周宛清混在人群中,目光炯炯盯着马车,直到看着虞晚进了李府,方才离去。
周宛清面目狰狞,最后的赢家,只会是她,也只能是她
谁也不能阻挡她成为皇帝的女人,她要成为一国之母,她将来的儿子将会是太子,她将会是太后,这将是无上的尊荣。
周宛清神色疯狂,浑身发抖,脸上表情变化莫测。
要说虞晚名声有多响亮,那倒不至于,这户人家能找到虞晚,还要多亏了周宛清的推波助澜。
周宛清也是偶然路过这儿,得知这一户人家的儿媳妇难产,生了一天一夜,她跟稳婆打听过了,说是胎位不正,尸两命。
想到虞晚靠着她爷爷,天天在外招摇撞骗,既然你那么喜欢装,那么喜欢救人,那么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救得了她了。
如果虞晚知道周宛清说她招摇撞骗估计会直呼冤枉:我没有招摇撞骗,我那都是真材实料
救不了,那么今后你虞晚将身败名裂,我今天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周宛清打听过了,这户人家有点小钱,平时就是特别难缠,得理不饶人的那种。
虞晚,我看你这次该如何全身而退。
刚走到门内的虞晚感到后背一阵寒凉,她摸了摸手臂默默的跟222交流。
“狗子,我刚刚后背一阵寒凉,我觉得有贱人要害我。”
222翻了个白眼,“谁会害你啊,这么不自量力”
虞晚强迫道:“我说真的,你替我看看四周,有没有可疑的人”
222认认真真的看了一圈,这附近都是些妇人,“我看了,没有。”
虞晚嘀咕,“不可能啊,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222无语了
立马在系统界面问道:“我的宿主有被害妄想症该怎么破挺急的,加速”
庭院里站着四个大夫,五个稳婆,跟外面的妇人所样。
几人颇为狼狈,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挠痕,衣服皱皱巴巴的,稳婆更惨不忍睹,头发乱得像鸡窝,衣服松松垮垮的,几人抽抽搭搭的,这脸上就更不容直视了。
推开门,一阵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还带着血腥味跟腥味。
“狗子,扫描一下。”
虞晚看了一眼产妇的情况,不太好,胎儿营养过剩,个头太大,胎位不正,再加上生产时间过长,羊水流尽,再这么下去,还真就是一尸两命了。
222拍了拍光屏,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虞晚:“狗子你干嘛”
“宿主,不是你说的吗,下次出声前要先发出声音,我这是在严格的按宿主要求来的。”222委屈。
“发现了什么”
222正色道:“宿主,孩子缺氧了,要尽快剖腹。”
虞晚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虞晚刚打开门,李家人就都走上前来,把虞晚围了个严实,七嘴八舌的。
“虞大夫,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虞大夫,我媳妇怎么样了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虞大夫”
虞晚抬起手来,五指一握,“收”
李家众人安静下来,看着虞晚。
“你们家谁做主,我要单独跟他谈。”
李老夫人走了出来,“虞大夫,这边借一步说话。”
到了耳房,李老夫人叹了口气,“虞大夫,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是不是,是不是”
说着说着李老夫人哽咽了起来,“我那儿媳不好了”
看着李老夫人摇摇欲坠的,虞晚赶紧扶住她,“李老夫人,你别急,你听我说,你儿媳妇的情况确实不太好,现在出现了营养过剩导致胎儿过大,胎位不正,再加上生产时间过长,羊水流尽等等一系列问题,最重要的是胎儿现在已经开始窒息了,如果不抓紧把孩子剖出来,那将会一尸两命。”
李老夫人愣住了,“剖出来的话,那大人跟孩子”
“有八成几率都能活。”虞晚回道。
“没其他办法了吗”李老夫人抹了抹眼泪。其实她也不知道什么叫剖出来,但是听名字就知道很危险。
虞晚摇了摇头,“只有这个办法了,再不抓紧,孩子也要保不住了。”
李老夫人绝望道:“那就剖吧。”
“我需要一间干净屋子,没有太多东西的。”虞晚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