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桑桑坐了很久,甚至台阶上的积雪化开将她的裤子沾湿她也像是没感觉似的。
她看着婚纱店里迎来送往着不同的客人,不一样的面孔却带着同样的喜气,他们会因为相爱而结合,带着对幸福与美好的期盼。
而对比她和傅锦州有什么
傅锦州不爱她,她也不懂对他未来的依恋是出于他的身体还是他的钱。
因为在她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光是和还没变坏的父亲住在他们小小的家中,所以,她就异想天开的想从傅锦州身上衍生出一个家,但可笑的是,明明他们的关系就是最肤浅不可靠的金钱交易。
直到寒风渐深,聂桑桑缩缩脖子准备离开,却不想眼前多了道意想不到的身影。
“桑桑”抱着文件的许念一脸惊讶。
许念是傅锦州的好兄弟陆灼喜欢的人,和她的卑微恭顺不一样,许念一看就是被无数人捧在掌心宠的女孩。
她是耀眼又美好的,好到见她第一眼的聂桑桑忍不住嫉妒却又在下一秒心悦诚服。
和许念分开后,聂桑桑回到她的小破别墅,带着职业微笑的孙志已经等在那里了。
孙志打了个响指,两个黑衣保镖抱着好几个精美的礼盒走到她的身边。
按照惯例,聂桑桑应该很开心的,可是今天她并不是很想配合了。
“孙助理,这些我用不上,你送到傅公馆去吧”她笑着打开房门然后将反应不过来的孙志几人关在门外。
接下来的几天,聂桑桑和傅锦州陷入了一场冷战当中。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小菜园上,试图想要让那些枯黄萎掉的菜苗苗们再度焕发生机。
可是,还没等她的菜活过来,她又接到了聂谭的电话。
“又怎么了”以为聂谭又是装病要钱,聂桑桑有点不耐烦。
“聂桑桑,你回来一趟吧。”然而,电话里响起的却是继母朱美丽的声音。
聂桑桑咯噔一下站了起来,脑子有片刻的晕眩。
乘坐最快的飞机,再辗转三趟大巴,聂桑桑再次回到了这座偏僻的小城。
一路上,她猜想着一定是聂谭发现即便是他再怎么装病她也给不了多少钱就想到换继母来联系她。
她是想过很多种可能的,唯独没敢想最坏的那种。
于是,当她回到家中,看到是满目皆白的灵堂时,她整个人像是被人凿穿了魂魄一样,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你回来了去给你父亲上炷香吧。”披麻戴孝的朱美丽牵着年幼的聂升升,表情麻木不见哀痛。
聂谭死了,这么多年来,他管聂桑桑要钱烂赌是真的,但因常年酗酒肝癌晚期也是真的。
混了大半辈子,生病后也继续入院恶习不改,最后被人发现时,身体僵硬的躺在雪地里没有呼吸,一只手攥着酒瓶,另一只手将他和聂桑桑一家三口的合照紧紧攥在胸前。
聂桑桑甘愿做着傅锦州予取予求的金丝雀,用自由换取物质想要填满聂谭对金钱的渴求。
只是,这世上是真的有狼来了的故事,聂谭撒过太多次慌了,以至于聂桑桑在上当几次后就没再回过家。
其实,只要她不那么较真,能中途回来多看他几眼,就能从他灰白的脸色中看出他早已患病的事实。
像聂谭这样的烂赌鬼,没留下一身债就不错了,但也别指望他死后会有多少人来真心拜祭。
直到亲眼看着聂谭的身体被烧成灰后装进小小的骨灰盒葬进老家村头的一块小荒地。聂桑桑还是不愿相信,聂谭就这么抛下她的事实。
葬礼结束后,朱美丽立马找到她摊牌,聂升升还小,朱美丽不指望以后她会管这个只有一半血缘的弟弟,但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还有聂谭仅剩的存款,虽然都是聂桑桑给的钱,但她是一毛都不会分给她的,所以以后也不用往来了。
也就是说,聂桑桑不仅没了爸爸,连名义上的家也没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北城,又失魂落魄的来到傅氏大厦。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里,傅锦州正在签署着孙志递过来的文件。
气场强大且年轻英俊的傅氏掌权人,如传闻一样,理智敏锐却又冷漠禁欲。
“傅总,聂小姐两天没回闲云美墅了,要不要”
“不用。”傅锦州横眉冷对打断了孙志的话,然而想到失联中的聂桑桑,男人又忍不住眼神微黯,向来淡然自若的心里染上一抹焦躁。
正想改口让孙志去查聂桑桑的去向时,聂桑桑就这么冲了进来。
孙志明智的退了出去。
总裁办的大门打开又合上。
办公室里,傅锦州看着眼前的聂桑桑,不过几日没见,她就像是被狂风席卷过的玫瑰一样,不见往日的明朗娇艳,向来精致的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充斥着慌乱不安与失魂落魄。
“不是说过没事不要来公司找我吗”男人起身不悦的皱眉。
“傅锦州”聂桑桑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一把揽住他的脖子。
“求求你现在就娶我好不好”
她从来想现在这样卑微过,如同溺水的人紧抱着最后一根浮木,甚至声音都抑制不住的发抖。
“现在去的话,民政局还没关门,只需要占用你一点点的时间。”
“你特意玩消失然后突然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傅锦州锁着眉,一瞬恍惚后眼神再度凝结成冰,将聂桑桑的失联与憔悴归为故意为之。
然而聂桑桑就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一样,喃喃自语般继续说着。
“傅锦州,你是不是今天没时间,那明天,明天也是可以的,后天我可以等。”
“你忘不了苏染没关系,喜欢秦婉也没关系,我不会闹的,婚礼小小的就可以,不,可以不用婚礼的,甚至没有其他人知道也可以,只要你能现在跟我结婚。”
可惜,傅锦州看不到她的表情,自然也听不懂她此刻的孤注一掷。
“够了”傅锦州钳住她手向外一推。明明他控制好了力道,可聂桑桑还是身形一晃软软的倒在他的面前。
那一刻,她满脸都是泪,黯掉的眼眸盛满了破碎。
傅锦州心里一紧,他不知道聂桑桑到底是入了什么魔怔,着急想要现在跟他结婚,甚至为了逼他就范做到这一步。
可是,傅锦州记得很清楚,她就是这样一个习惯在温情中掺杂着功利性的人。
以前是处心积虑的勾引自己上床,赔上自己的第一次,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跟自己要钱来满足她那贪得无厌的父亲。
现在是不知满足,做了傅太太又如何,谁能保证她会不会贪的更多
“结不结婚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以为我之前的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不要以为我在老头子哪里没有反对就是默认,你就能恃宠而骄得寸进尺。”
傅锦州的目光沉了沉,再度被算计的恼怒几乎冲破理智让他口不择言。
“聂桑桑,你一直是这个乖巧知趣的女人,怎么这次就看不透。”
“我从来没有跟你求过婚。”
“也没有想现在娶你的打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