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一醒来,见薛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心中顿觉不妙,刚要赔罪,却只听见薛衣人冷哼了一声,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荆王的营帐。
果然,荆王消失不见了,并且营帐之内无半点热气,想来早早之前就被劫走。
在进营帐之前,薛衣人匆匆一瞥,就看见整个营寨的所有人员尽皆睡死了过去。
好在此时虽然下雪,但气温却不是很低,这些士兵又有内功在身,倒是没有被冻死。
但荆王消失,他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有责任。
若是被朝廷知道,这些士兵都得获罪。
“沈千户,没想到你们也被迷晕了过去。”薛衣人看向迎面走来的沈炼等人,脸上挂着一丝无奈。
锦衣卫来得是千户沈云,皇城司这边顾万林,都是玄境破窍的高手,连他们也都没能逃得了毒手。
两人看着空荡荡的营帐,心中已然知晓回京之后他们将面对什么。但他们又不得不回去,一家老小都在京城,若是跑了,他们一家定遭株连。
沈云苦笑道:“这迷香当真是厉害,无色无味,让人不知不觉就昏睡了过去。”
顾万林的脸色更是难看,虽然他恨不得荆王去死,但也不希望荆王在自己的手底下出事。这次回京,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三人转头看向嵩山方向,少林寺的所在地。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少林寺的地盘上出事,要说这件事和少林寺无关,他们可不相信。
薛衣人的眼睛眯了起来,说道:“两位大人,你们先回京城复命,我去少林寺问询一二。”
沈云与顾万林相互看了一眼,抱拳道:“有劳薛先生了。”
薛衣人点了点头,双脚迈出,奔袭了一段距离后运转身法,踏着树梢飞向少林寺。
树上挂着积雪,被薛衣人的双脚轻轻一点,积雪落下。
从这一点上看,邢昱脚踩树梢而不落半点雪渍的轻功还要在薛衣人之上。
少林寺中,玄慈等人早已知晓荆王的到来。但为避免麻烦,他们却没有派人下去接待,就连留在山下打探消息的弟子也都被撤了回来。
所以,对于荆王消失一事,他们是半点也不知情。
寺中,僧人们早课刚好完毕,正是吃早膳的时候。
武僧院内,一众和尚在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汤,好不快活。
少林寺一共有武僧千余人,每日所需肉食不下万斤。另外,加上一些药材的滋补,一天下来就要上万两白银。
一年下来就是三百多万两,外加佛像的金身铸造以及保养,一年下来没有个五百万的收入是不行的。
至于收入从哪来一小部分是少林外门弟子的贡献,大概数十万两左右。
一部分是香火钱,加上少林外门弟子的贡献,刚好是一百万两。
所以,大头还是方圆数百里的那些土地。
少林寺经过多年的累计,攒下了不少家业,每年光收租就能收个五百多万两的银子,是嵩山方圆数百里最大的地主。
同时,他们也收取保护费和放印子钱。
对比少林寺的家大业大,武当派的弟子就显得少得可怜,不到两百人,供奉的神像也大多都是泥胎。八壹
看着少林那雄伟的大门,薛衣人高声道:“薛家庄薛衣人前来拜山。”
方丈院中,玄慈听到了薛衣人的声音,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位师兄弟问道:“这薛衣人不是跟在那荆王身边吗怎么好端端的前来拜山”
几个和尚对此也表示不解,玄寂摇了摇头道:“出去一见便知。”
薛衣人只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就见玄慈带着一群僧众从寺内走出。
玄慈双手合十,“老衲见过薛先生,薛先生不在荆王身边保护,来我寺有何贵干”
薛衣人见少林寺如此出迎,部分武僧还拿着棍子,就知道他们是不会迎自己进去的。原因他也知道,主要是怕受到荆王的牵连。
哪想那荆王竟然还想今天一早就拜访少林,委实可笑。
薛衣人说道:“荆王昨日在嵩山脚下安营扎寨,却不想今日一早被歹人所劫。在下想向诸位高僧打听一二,这嵩山脚下近日是否来了什么人”
玄慈与玄寂、玄悲和玄苦几人对视了一眼,荆王居然在嵩山脚下消失,这下麻烦来了。
玄慈说道:“回薛先生的话,如今已入冬季,我寺早已关闭山门,不接待往来香客,对此并不知情。薛先生或许可以去问问嵩山另一侧的嵩山剑派,他们消息灵通,应该会知晓一二。”
薛衣人闻言在心中冷笑,就左冷禅那三脚猫的功夫,他也敢算了,回去给沈云和顾万林支个招,让他们把责任推在少林寺上即可。
心中冷笑,但面上还是要过得去,“在下明白了,多谢诸位高僧解惑。告辞”
见薛衣人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下山,玄慈他们几人面色一苦,知道事情的棘手性。
但知道又能如何呢荆王说到底是在他们嵩山脚下消失的,少林寺脱不了干系。
一入寺院,玄慈的命令就下来了,让少林寺一半的武僧下山寻找,并通知散布在豫州的所有少林弟子,让他们多加留意荆王的行踪。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玄慈这会儿也明白薛衣人来访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少林寺拖下水。这是阳谋,少林寺是不得不下水了。
嵩山的另一侧,左冷禅也收到了消息,这让他牙疼不已,“你们说,荆王怎么就在嵩山脚下被劫走了呢还是神不知鬼不觉那种,薛衣人不是在他身边吗”
他感觉自己这是遭到了飞来横祸,心中抱怨不已,荆王这个烂人,你从别处去京城不好,为何要来我嵩山地界
与少林寺相比,嵩山剑派更为积极。
山上只留下少部分弟子留守,其余的包括左冷禅在内都出去寻找荆王去了。
一放面是为了寻找,一方面也是为了避祸。
这荆王在嵩山脚下消失,朝廷和少林甚至是整个佛门必会有一场博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嵩山剑派应该会是那个牺牲品。
左冷禅很是果断,直接抛下了嵩山剑派这个偌大的家业。若是能将荆王失踪一事查个水落石出,这嵩山剑派的基业自然能保留。
若是查不出,还是将自己的性命保住更为重要。
于是乎,整个嵩山因为荆王的失踪都动了起来。
而始作俑者邢昱此时却已离开了嵩山地界,一路向西而行,跑得那叫一个快。
总之,豫州这个地方是不能留了,跑了再说。
嵩山脚下,薛衣人回来,看向沈云和顾万林,他说道:“我不受你们朝廷的限制,就由我去将王爷寻回。”
沈云和顾万林知道薛衣人这是要跑路,但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主要是打不过,只能苦笑着点头道:“薛先生自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