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是一噎。
其中一位绿袍中年人道:“乡君可知我绿源酒楼背后是何人”
“怎么这位掌柜是想拿背后之人来压我”
若说以前她还会考量考量,现在她怕个屁啊。
“我既敢出来做生意,就不带怕你,及你后面的人。”
她站起身,“诸位若不是诚心做生意,那本乡君就不留你们了。”
一个小破掌柜还敢拿身份来压我,什么东西
茶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将在场所有人都震了一下。
在场的各位掌柜那脸色已经黑的不行,这个福田乡君当真是软硬不吃。
那位绿袍当先出去,“呵,不过是一个十三香,我就不信没有什么调味料能胜过它。”
白夏嗤笑,“鼠目寸光之辈。”
“恕我不送各位了。”
“嘿嘿,乡君您看,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做生意嘛,讲价还价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白夏挑眉,这位黑衣年轻人坐在末尾,之前一直未出声,也没有表态。
现在倒出声了。
“阁下是”
“小的是府城丽园的掌柜,李斯。”
白夏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这丽园是做什么的。
“小的打算订十斤,不知道乡君这里有没有存货。”
白夏点头,“十斤还是有的。一共三百五十两。”
李斯干脆掏钱拿货,走人。
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心里把那个小子骂了个遍。
最后三人各自拿了十斤十三香走人。
出了白家院子,那褐袍老者气道:“果真是那不入流的地方出来的。”
“可不是,让我们这些老头儿打前阵,自个儿在后面卖好。”
另外一个看了这两人一眼未出声,上了自家马车扬长而去。
白夏看着手里的银票,心情相当的美丽。
算了算,除去成本,大概能赚个七百两。
“花儿,把这钱拿给马叔,记得做好账。”
吩咐完,去到书房,给潘掌柜写了一封信。
一般来说,双方合作生意的内容价格都属于保密的。
尤其是价格这方面,现在那老者将价钱打听得那么清楚,那么肯定就是谁泄露了消息。
自己这边不用说,那些做工的根本就不知道价格,马向元也时刻呆在作坊里根本没有出去过。
那肯定是福田酒楼那里出了问题。
将信封好,“周生,将这两封信送到福田酒楼钱掌柜手里。”
“切记,一定要亲手送到钱掌柜手里。”
周生看着沉着脸的白夏,郑重地点点头,“知道了,姑娘。”
白夏想了想,干脆又写了一封信给司马宸,这几天都没有收到他的信,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海东青在白家屋顶上盘旋,白夏一招手它就飞下来,“真是个小机灵。”
海东青飞走后,大白二白才从后院扑打着翅膀跑出来。
那只大鸟天天在天上飞,害的它们天天都不敢出来。
白夏带着两鹅去划水,先去作坊看了一眼。
井婶子已经回来上工了,只是比以前更沉默了些。
以前偶尔还会搭句话,现在除了手上的动作不停,一天都不见得说一句话。
她还是和寻花奶奶住在一起,那天之后,娘家人也来了。
本想将她带走,奈何井婶子不愿意,“我虽和离了,但是她还是我娘,我要给她养老的。”
这么些年,婆媳两个相处着,说一句比亲生母女也不错。
她娘家人见她坚定,在这里又有工钱挣,也没有强逼她。
“以后有事了,第一时间回来家里和说,你的爹娘哥哥都在,受了委屈都能为你做主。”
白夏当时听着,觉得井婶子也算是个幸福人了。
天龙山上
往日精致的院子里此刻一片狼藉。
小七并几个和尚,将司马宸团团围住。
每个人脸色凝重,了尘站在屋里,拳头紧握,声音嘶哑,“阿宸,醒神啊”
司马宸发丝凌乱,全身皮肤仿若充血,青筋凸起,七窍流血。
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海东青在小院上空不断盘旋,院子里紧张焦灼的气氛让它不敢降落。
小七看着海东青,突然沉声开口,“主子,姑娘送信来了。”
司马宸赤红的眼有一瞬间的清明,“夏夏”。
就在这一息,围着他的几个人突然伸手抓向他。
司马宸倏地挥掌,直接将几个人炸开。
几人迅速起身,一起向他发难,将人逼到银杏树下。
了尘猛喊了声,“白夏,你怎么来了。”
司马宸顿了下。
小七瞅准机会一掌将他拍落,直直掉进寒潭里。
众人终于舒了一口气,小七对着几位师傅拱手,“今日多谢各位师傅。”
几个和尚双手合十放于胸前,“施主不必客气。”
了尘从屋里跑出来,“各位师侄今日多谢,你们找圆方拿药回去歇着吧。”
“那师叔,我们告退了。”
几个人捂着胸口鱼贯离开。
“小七你也去歇着吧,我去看着阿宸。”
小七点点头,回去写了两封信送出去,才把海东青身上的信拿下来。
了尘坐在寒潭边,看着慢慢浮上来司马宸。
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没有被冲刷掉,显得特别狼狈。
“了尘。”
“师傅”
“阿宸,怎么样了”
了尘摇头,“师傅,您不是说,阿宸还有两年吗他现在这样,完全就是、就是”
热毒到了后期,直接会爆体而亡。
“阿宸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了,下一步就开始身上出血,最后全身的血管破裂,就是神仙都难救。”
“哭什么,不是还没有死嘛。”依旧是清冷的声音,只是显得有些气虚。
了尘哼一声,“现在先哭,等你死了就不哭了。”
住持捞起司马宸的手,替他把脉,另一只手手指点着。
“师傅,您好好把脉不行吗就您那卜卦一点都不准,说好的两年,结果呢,一年都不到。”
“你懂什么,别打扰我把脉。”住持瞪了眼这个不孝徒弟。
不对啊,从这脉象上来看,确实是活不久了,可是他上次算的明明是两年啊。